两个本命字，真正死撑到最后。杨老先生，你说我们这位齐先生，到底图什么？”</p>

    老人只是抽着烟，神色阴沉。</p>

    崔明皇喃喃道：“若是图一个‘为生民立命’，那也太亏了，他是齐静春啊，山崖书院的山主，儒教第四圣的得意弟子，他的一条命，换来五六千凡夫俗子的来生来世，划算吗？我看不划算，换成是我，绝对做不来。”</p>

    杨老头吐出一口烟雾，“你这话，也就只能跟我唠叨，要不然传出去，你这辈子也别想当书院山主。看在你先说了几句心里话的份上，咱们随便聊聊？”</p>

    读书人微笑道：“那敢情好，晚辈求之不得。”</p>

    老人望着水面，“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p>

    崔明皇点头道：“前辈问便是了。”</p>

    老人缓缓道：“一步步把齐静春逼到那个唯有求死的境地，是不是你的手笔？”</p>

    崔明皇先是一愣，随即苦笑，最后自嘲道：“前辈是不是太高看我了？”</p>

    杨老头没有转头，一团团烟雾在老人身前袅袅升起，“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心一事，还算凑合。所以你不该来这里的。”</p>

    崔明皇笑着解释道：“哪怕是晚一些来算，从我儒家第四圣在文庙位置第一次下降，以此作为开端，那也是八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如今不过而立之年，怎么说得通？”</p>

    老人转过头，笑眯眯道：“你的意思，是说自己不过凑巧来这里取走镇国玉圭，又凑巧碰上这桩惨案而已，属于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p>

    崔明皇神色自若，笑道：“世事无常，无巧不成书。”</p>

    杨老头呵呵笑着，皮笑肉不笑。</p>

    崔明皇不愿继续空耗下去，开门见山道：“晚辈对那座披云山情有独钟，希望将它作为一座新书院的地址，晚辈来此是客，入乡随俗，于情于理，都应该跟杨老前辈打声招呼。不知道前辈有什么要求？”</p>

    杨老头皱着脸，默不作声。</p>

    崔明皇似乎不敢擅自催促老人，缓缓起身，轻声道：“前辈放心，只要前辈一天不点头，晚辈的书院就一天不敢破土动工。如果哪天前辈觉得此事可行，可以让窑务督造衙署那边，捎句话给观湖书院崔明皇即可。”</p>

    杨老头嗯了一声，没有拒人千里之外。</p>

    崔明皇作揖告辞。</p>

    相较于河婆老妪这种小棋子，能否真正成就神位，还是观湖书院要在大骊王朝，寻求一块围棋上的飞地，选中了那座披云山，其实老人对这些并不太上心，因为无举轻重。</p>

    老人唯一在意的事情，是那夜齐静春到了廊桥，与阮邛说了什么，最后他独自坐在廊桥一夜，天亮之后才起身返回小镇，在那期间，齐静春又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p>

    老人拎着老烟杆站起身，低声骂道：“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p>

    ————</p>

    学塾内，四个蒙童面面相觑。</p>

    孩子们没有见到齐先生，反而是那位好像一年到头都在扫地的老大爷，换上了一身跟齐先生装束相似的儒衫，腰间悬挂了一枚玉佩，霜白头发收拾得整整齐齐，头戴高冠，老人坐在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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