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被他堵着，沈曼听不真切外面的雷声，也听不真切他的话。

    可她能清楚感觉到，侧脸贴的地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一下又一下，擂鼓一样。

    渐渐，她僵硬的身体松软，伏在他怀里，闻着他的气味，听着他的心跳。

    季寒城望着窗外的雷鸣电闪，还有瓢泼大雨，怀里的人软软的，小小的，依赖着他。

    陌生的感觉，有些怪异，有些新奇，有些心动。

    他嗅了嗅沈曼的头发，蓬松短发有很淡很清爽的洗发水味道，跟她一样，有点俏皮，有点坏脾气。

    但闻着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曼趴在季寒城怀里，竟然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夜色正浓，雨停了，那些打光的车灯也通通熄灭，几台车隐藏在黑夜里，像丛林里的野兽。

    季寒城睡眠时，警惕性也很高，察觉到动静，他张开眼。

    怀里的女人挣扎开，坐回了副驾驶，他胸口刚才满满当当的，这会儿空下去。

    不适应的坐好，他声音有些哑涩，“睡醒了？”

    沈曼往下摇了一点车窗，夜色的清风灌入，很清爽，还有淡淡的青草香味，风雨过后，天空格外干净，清远深邃，好看的像极了黑玉，布满闪亮的光斑。

    沈曼的困意，顷刻间烟消云散，“真好看，季寒城你看天上，真美！”

    这是凌晨四点多钟的山上夜空，雨水冲刷过，没有乌云，没有灰尘，空中也没有浮动的雾霾，直接能看到最最干净的星辰。

    季寒城的视力比沈曼更好，他隐约看到星河，星河里，群星闪烁，美不胜收。

    沈曼跳下车，吹着凉爽的风，感受着雨后微醺的花香，灵魂都快要升华了。

    季寒城也下车，走了几步，和沈曼一起仰望天空，山川被背景，星辰为装饰，万里晴空都是陪衬。

    沈曼深吸一口气，“季寒城，谢谢你。”

    季寒城的手，刚刚想搭到沈曼腰上，被她扭头一看，又很快的缩回去，放入裤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带我上山，不然我怎么能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林木深深，野花绽放，喝饱了雨水的土壤散发着香气，跳着东方的星辰隐退，如同等待新生。

    “这点小事，你反应是不是太大？”

    “对你来说是小事，但我觉得，今天很不一样，你等我一下。”

    沈曼跑回车上，很快过来，“这个给你，很多年没考过试了，怕自己紧张，特意放包里的糖果，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但是尝尝。”

    为什么会带糖果呢？

    大概被周佑霆影响的，他抽屉里常年备着各种口味的糖果，压力大、心情不好的就吃一颗。

    沈曼撕开一颗，软糖释放出清爽的葡萄味，刺激味蕾，连心情都甜甜的。

    季寒城几乎不吃糖，拿到糖果的时候迟疑一下，还是撕开放入口中，甜而不腻的橙子口味，竟然没排斥。

    “好吃？这个场景，配一个糖果，是不是很搭？”

    季寒城可没听说过，谁看风景还得吃糖果的。

    可今天……很不一样。

    男人清冽的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破裂出一丝浅浅的缝隙，密不透风的阴深隧道，透过来一道光，亮亮的，暖暖的，洒在嫩芽上面。

    他甚至感觉到，*连着浑身的血脉，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所谓会发芽的心情，就是这样？

    沈曼舒展开手臂，远远的举目眺望云天之外，闭目，深呼吸，然后弯腰后仰，做了个标准的下腰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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