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力瞅了眼碎碎念的小伙伴,直接将碗塞他手里。
他跟小伙伴不同,是个看重实际的性子,见小伙伴念叨完了松州城的节度使大人,又在那吐槽“羊肉性燥,最不适合受伤的人食用,那些人必定是不想我这伤能养好才特意送了这碗面片汤来。”不禁斜了他一眼,“得了好处就别卖乖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用上一点荤腥,若不是你被伤到了,哪可能吃上加了肉臊子的面片汤。”
“再说了,就这一两不到的羊肉碎,还能让你伤口无法痊愈还是怎样?”他眼巴巴的看着汤碗,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老大瞥了他一眼,想了想,端起碗认真的吃起来。
上好的小麦磨成粉揉成团再切出来的面片口感软糯,又因吸饱了汤汁的鲜,极其入味,和汤一起吃下去,只觉胃里舒服极了。
见他吃的香甜,赵大力翻了翻自己的柜子,找出一个干巴巴的饼子,就着水咽下去。
两人都吃完了饭,赵大力看了眼天色,出门打了盆水回来,让小伙伴稍微擦洗一下,然后给他往身上伤处揉药酒。
赵大力力气大,他的小伙伴被按的汗如雨下,深呼吸好几次,转移注意力般的小声问着:“这眼看着天一天比一天热了,总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府衙总该给我个说法了!”
他右腿骨折严重,后背被人用桌子腿砸出淤青,呼吸时都会难受。身上,脸上还有许多深深浅浅的口子,有的已经结痂,还有的在慢慢愈合,这让他如果没小伙伴帮助就连如厕都困难,更不可能去找府衙的人要什么说法了。
赵大力吭哧吭哧地给他揉完了药酒,一边擦手一边道:“春耕还没结束,就算府衙再着急修河道,也不会这会让壮劳力们服徭役,大概得等到秋收后。”
说完,他就见小伙伴大大的皱眉,面色扭曲的问:“谁管他修不修河道了?我这伤他们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赵大力瞄向放在桌子上的空碗,老大也跟着看过去,顿时火冒三丈,“若不是那些个官吏克扣粮食太过,那些个人也不会闹起来,我也就不会被卷进去挨打,到现在都有三四日了,连谁下的狠手都不知道。每天给这么点虚头巴脑的玩意有什么用!”
他这伤受的实在是冤。他本就不愿意做什么挖河道的苦力活,服徭役不过是为了躲避追杀他的那些人的,但自新节度使来了后伙食一天比一天差,那些曾经被好好对待的服徭役的百姓们不乐意了。
本就是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日积月累的不满让他们火起渐旺,再加上那些看守他们的官吏们脾气不好,非打即骂,前几日分饭的时候还将饼子扔到了地上,直接惹得一些脾气暴躁的汉子跟他们打了起来。
可怜他这个去打饭的人没能及时退开,等赵大力把他拖出来的时候,双腿已经骨折了。
再想到从前在太傅府给太傅办事的时候,什么山珍海味尝不到,手指破个皮都有貌美且身段好的丫鬟伺候着,这会却被扔在这个破屋子里,床上的被褥都好些天没洗了,一股子混杂着汗味、药油味的难以言喻的味道,心中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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