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过半,王大夫才带着药童来给封寒笙看诊。刚一进门,就感觉出不一样来了。
这家宅子的主人与他也算是邻居,早些年他也曾上门做客过几次,后来主人家举家搬迁到芠州,这边宅子交给牙行进行租赁。
许久没有来过,如今看着院子却觉得很是陌生。
只见不大的院子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仿佛被水冲刷过的干净,就连那棵肆意生长的果树都仿佛被修剪过了。
靠近厨房的位置,放置着两个大大的水缸,有荷花俏生生地探出头来,看着很有意趣。院子的几处遮光的角落里零星站着几位身姿笔挺的护卫,每一位都个头挺拔,看着十分精神。
听到脚步声后,他们齐刷刷的看过来,目光锐利,让王大夫一时间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而护卫们见来人是王大夫,并且他身边还跟着二翠,便都收回了视线,继续警戒着。
二翠引着王大夫来到封寒笙和林诗茵的屋门前,轻声道:;爷、夫人,王大夫来了。
下一瞬,封寒笙略低沉的声音响起,;请进。
大门被打开,一股极其雅致的花香扑面而来,王大夫下意识嗅了嗅,在注意到屋子里的摆设之后,不由在心中感叹,这有没有夫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屋内的窗户上贴着清透的薄纱,一扇窗户被半开着,微风徐徐,只需要稍稍抬头就可以看见那棵种在院子里的果树。
窗户旁的两个小几上放着两个矮肚瓷瓶,里面插着淡蓝色和淡黄色的野花,颜色清新亮眼。旁边摆放着一个贵妃榻,不远处的桃木书桌上放着未干的笔墨纸砚,上好的宣纸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边,散发着纸墨特有的香气。
最特别的是床帐,用了淡青色的料子,看着就很清透的样子。此时,封寒笙撑着上半身坐在床榻上对王大夫点头示意,林诗茵穿着藕色的裙衫坐在床侧扶着静姐儿的小身子,静姐儿小胳膊缠在爹爹的脖子上,好奇的扭头看他,在被娘亲抱走的时候也乖乖巧巧的,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还对他甜甜的笑了下。
之前封寒笙被灰沉沉的送去医馆,身上沾满了泥土灰尘,他只撕开了他的裤子,将伤口处理好,之后便让他躺在床上养伤。如今,他穿着干净舒适的衣裳,头发干净清爽,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幽的竹香,眉眼也不似之前那般颓然,反而多了几分应有的神采,就仿佛一尊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的玉雕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光彩夺目。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拎着自己的药箱走过去,药童跟在王大夫身后,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都不知道停在哪里好了。
封寒笙不愿意小妻子看到自己的伤处,在王大夫开始检查伤口之前,对林诗茵道:;茵茵,时辰不早了,静姐儿等会该饿了,你先带她去用膳吧。
林诗茵看他一眼,站起身将静姐儿往旁边的二翠怀里一塞,;二翠,你先带静姐儿去用膳,然后送她回屋里睡个午觉。
二翠抱着静姐儿往上颠了颠,把静姐儿逗得咯咯直笑,开开心心的被她二翠姨给抱走了。
闲杂人等都已离去,林诗茵看向王大夫,;王大夫,麻烦你了。
封寒笙有些不愿,一手放在大腿上微微皱眉看着林诗茵。林诗茵倔强的与他对视,渐渐的,眼中开始闪烁水光。
几息过后,封寒笙心中叹了口气,妥协的拿开了薄被子,王大夫上前,开始认真的查看封寒笙的伤口的情况。
在封寒笙腿上的伤口展露出来的时候,林诗茵瞬间泪如雨下,眨眼间就哭成了个泪人。昨夜她给封寒笙擦身的时候,他死活不许她看他的腿,也不给她碰触,她看他疼的脸色发白,不愿让他不开心,就一直小心避开碰到他的腿。
却没想到,那条腿伤的血肉模糊,绑在上面用以固定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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