芠州差不多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粮仓,如今竟然落到了缺粮的境地……
张文生脸色骤变,手边被井水冰镇过的凉爽的梨汁也喝不下去了。
那两位商人的谈话声还在继续。听到同伴这么说,先说话的那位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梨汁,然后自怀中抽出一张帕子来擦了擦汗,叹气道:“谁都知道这时候的芠州,粮食是最值钱的。但是,芠州现在的气候还有些不正常,很多地方遭遇了水灾,光是将粮食完好的运过去就要耗费不少银两。”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道:“最重要的是,西南地区民风彪悍,有那家中遭了灾的百姓,在一家人濒临饿死的这会,索性直接凑做堆沿路抢劫。”
他的同伴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这这这,这官府都不管吗?”
他无奈一摇头,“坋河水位上涨,芠州多地发生洪涝灾害,道路不畅,官府就是想管,也得能及时赶到啊。而且那些人只要粮,不伤人,抢到了粮食就迅速离开,还一个个包头包脸的,想分辨出来到底是谁抢的都不容易。”
“就如同那无头冤案一样,官府想治理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且,官府还不能大刀阔斧的将所有嫌疑人都抓走,这样的时候乱抓人很可能引起百姓们的逆反心,索性直接反了,当地官员任职期间官逼民反,这别说以后的仕途了,完全是掉脑袋被灭族的大事。”
张文生听的点头,他出生在松州,又是读书人,对西南地区的民风不可谓不了解,他刚出生那几年蜀中地区便闹出过官逼民反的民乱事件,最后闹大到京都派兵镇压,折腾了好几年。
“再来……”那位商人继续小声道:“今年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连绵,不仅有粮店的粮仓受潮,便是官府的粮仓,也有两个在大雨中被压垮了的。把这些嫌疑人都抓走容易,填饱他们的肚子就难了。”
这可不是一个村或者一个镇上有人拦路抢劫,而是好些地方都有百姓拦路抢劫呢。
商人的同伴摇摇头,“不划算,这样也太不划算了。”
他是个商人,惯来趋利避害,这种利润不够大,还一不小心就会亏损的生意,向来是避而远之。
两人喝完了梨汁和茶饮,稍微歇了片刻,便结账离开了。
独留将两人的对话从头听到尾的张文生若有所思的捧着杯子一口一口慢慢抿着。
……
消息灵通的商人们都已经知道的事情,官府更是要早他们一些时候得知此事。
今年春天西南的几个州下雨量都非常的足,对于芠州来说是天大的灾难。但是,对于松州的百姓来说,这是件好事。
去年部分土地干旱导致的地里粮食歉收,让百姓们不得不卖儿卖女的情况今年没有再出现。只要今年地里能丰收,他们这些靠土地吃饭的百姓们就能一点点缓和过来。
时下的百姓们,最怕的就是连年的天灾,若是再不幸遇上蝗灾,地里颗粒无收,才是要他们的命呢。
这几日,封寒笙比之前还要忙碌,只因在松州地界的坋河的支流也发生了河水上涨的情况。好在当地的县令反应快,一方面上报到州衙,另一方面着人连夜挖沟渠,将支流给分流到附近的村子和县城,及时避免了当地洪涝的危机。
不过,危机被提前解决了,封寒笙还是放心不下,连着几日都往那个县城跑,早出晚归的,睡眠时间都不太够。
林诗茵心疼他的劳累,但是公事上她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做好辅助工作,每日着人烧好水,准备好饭菜,府里府外的格外上心,将陪同他前去县城的幕僚先生的内眷们照顾好,同时安抚好那些前来打听消息的官员的内眷们,让他可以一回府就赶紧沐浴用饭然后休息,不需要应酬这些事情。
待到六月初,张文生跟着镖师们回到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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