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仪再一次上王家的时候,是以他东稷县县令的身份前往,王公子根本拦不住,还得恭恭敬敬的给他们领到王老爷的灵堂前。
闻人清什么都没带,在人家灵堂前想要剖了尸体那是找打,她活的好好的,不打算作死。
棺木中的王老爷已经有了些许味道,东稷县的冬日跟暮春差不了太多,最多早晚会有些凉,这样的温度远不足以让尸身保持将近七日不出味道。
不过看尸身腐坏程度,王家应该给王老爷多少做了些事,好让他的尸身不至于腐坏的更快。
等闻人清检查好,左仪便直接领着她往外走,王老爷有没有问题他不会在王家问,以王家的态度,这事八成有猫腻。
回到客栈,打发走冯宾,左仪才张口问情况。
闻人清摇头,“没有中毒,确实是因病而死。”
“也就是说没问题咯?”左仪心想可能是自己最近碰到的案子比较多,所以才把人想的复杂,宫文柏不就说过两人坚持的源头可以理解吗?
“不一定,因病而死也有区别,这种病一般大夫不会错的太离谱,尤其诊断出的时间相差半年之久。”
闻人清想了想又道,“大人最好派人查一下王老爷生前服用的药,有药渣最好,再问问大夫细节,还有当时侍奉王老爷的人能问问也要问问。”
左仪点头,让宫文柏照着去做。
“药渣怕是找不到了,王老爷死了将近七日,若药里真有问题,肯定早就处理干净了。”
早间知道王老爷因病而死,他就让冯冰带着去找线索,找来找去别说药渣,就连王家是谁熬药送药这样的小事都不知道。
“王老夫人到现在都没露面,死的可是她的丈夫,闹出这样的事,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左仪觉得王家这一家子都很奇怪,儿媳质疑,儿子推诿,老夫人更是连面都没露。
先前听宫文柏那番言辞他其实已经打消了疑虑,可一日之间了解王家,左仪心里的疑虑就越来越重。
王公子惧内没什么性子可言,王夫人向来高调,但没有空穴来风的时候,她如今抓着王老爷之死不放,肯定有原因。
“药渣实在找不到,就只能找大夫和服侍汤药的人问清楚,如果三者都不得,那这件事怕是只有剖尸可以解决。”闻人清觉得王公子一定不会同意。
王公子虽然看着处处忍让王夫人,但说到王老爷之事,他一定据理力争,一点都不肯松懈。
“倒也不至于,药渣虽然一时半刻找不到,但福仙镇就这么点,用点心总会有发现。”左仪现下是人手不足,他来东稷县时日不长,自己人远没有培养起来,想用也不敢大用。
就一个池二,还得放在县衙里镇场子。
闻人清点头,“阿兰说你帮她一次,她把人借给你几个,如果真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暂时使用。”
末了添上一句,“的。”
“那你不早说,我也不用他们做什么特别的事,找到药渣就行。”
第二日王老爷头七,天还没大亮,王家已经吹吹打打一路哀乐往镇外王家墓地去,听说那里早就为王老爷准备好了安息之地,还是隔壁县有名的石匠给做了墓碑,墓碑上的字是王公子亲手写下。
左仪和宫文柏一道去看了,看着王老爷子棺木下葬埋土,王夫人哭的比死了亲爹还痛,反倒是王公子抽抽噎噎,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在这些人中,唯独一个人站的笔直,脸上平静的很,丝毫感觉不到亲人逝世的悲痛。
“那个就是王老夫人,原名谢南珍,出自京城谢氏,百余年前这个谢氏还算显赫,如今已经是日薄西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同样落魄且更甚的王老爷能娶到谢氏,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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