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并没有告诉唐昭昭他是为什么发病，也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在那个地下车库里都见到了什么人，他不说，唐昭昭怕他再受刺激，当然也不会问。

    一连几天陪着苏念在家里，刚开始两个人还会出去散散步，到后来，苏念变得越发封闭起来。

    他一刻都不想让唐昭昭离开视线，甚至有让两个人24小时都待在家里的想法。

    一旦视线中失去了她的身影，整个人就会像进入了应激状态一样不安。

    “你去了哪里？”

    少年声音压抑，不再清润，尾音带着一丝慌张。

    “我带医生去了停车场，你怎么啦？”

    少年整个人都发着细微的颤抖，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紧紧的盯着唐昭昭。

    “我醒来，你不见了，家里没有人。”

    苏念的慌张失落的模样让人心疼，唐昭昭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细细的安抚着惊慌的少年，却在拥抱的同时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三楼那个她一直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有一扇常年封锁的门此刻正静静地开着，而那门框内透出的光景让她有些惊讶。

    “那是什么？”

    苏念沉浸在低气压里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唐昭昭错开他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此时的苏念显得有些迟钝，他后知后觉的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在慌张寻找唐昭昭时，忘了锁门。

    唐昭昭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不再进去。

    门微敞着，里面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把

    四周照的明亮，房间很大，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并不拥挤，可以称得上井然有序，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唐昭昭从没想过他家里还有一片这样的空间，在房间门口，她几乎被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终于知道那些美术馆里陈列的画作和艺术品是怎样做出来的，仅仅那一面墙上就贴满了无数张照片，各个时间段各个场景下，学校里毕业时刚开始工作的时间，在路边吃三明治，早上排队买咖啡，和朋友逛街，以及魏亦来家里看望她。

    一张张照片上标注了详细的日期，按照时间顺序和不同场景贴的整整齐齐。

    明明应该是感觉到反感的事情，却因为做这些事的人是苏念产生了微妙的感觉，如果不是苓做这些事情,那她肯定会被吓一跳，然后紧张的去报警。

    哗啦一声，背后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唐昭昭缓缓回过头，看到了门口惊慌失措的苏念。

    他似乎是缓过神来追了上来，显然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像是做错事情被大人发现的小孩，那双原本清澈漂亮的眼眸中写满了慌乱。

    在两人长久地对视之间，绝望的情绪一寸寸爬上了苏念的脸。

    他甚至不再敢看唐昭昭的眼睛，生怕从那双眼中看到任何有关于厌恶的情绪。

    “对不起。”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又是道歉，唐昭昭看着那个少年站在那里，身影是那么的单薄，他用手指

    一寸寸攥紧了自己柔软棉质居家服的边缘，因为用力过度而苍白失血。

    “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除此之外，想不起来任何词语任何语言去表达自己。

    这个场景看起来太像做坏事被抓个正着，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内心被强大的不安箍住，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定会厌恶自己。

    “苏念，从这么久之前，你就让人拍我了？”唐昭昭一步步靠近了他，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敲出平稳的声音。

    那些声音仿佛砸在少年心口上，每靠近一步，他的头就更低一分。

    一定被讨厌了吧，他闭上眼睛，脸上的血色尽失，唇色苍白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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