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好!你先坐一旁。”
说着将他手中拿着的一张纸在空中晃了晃,“航远,你看看。”
桂航远虽是管家,但在几个兄弟中,年纪最小,位置自然也在最后,花失容身为晚辈,自然站在他的旁边。
花失容听到秦子攸如此说法,连忙上前去接了那张纸,然后恭敬地退到桂航远身边,将那张纸递给桂航远。
桂航远不动声色地接过那张纸,才看了一眼,人就“倏”地站了起来,失声道:“旭儿这不是胡闹吗?”
“岂止是胡闹?”
秦子攸一拍椅子的扶手,一脸潮红,显然是气的,“那齐麻子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他是什么人?是盗匪啊!
杀人如麻、残忍成性。以为跟平常做生意一般,买卖不成仁义在,别人想躲都来不及,他倒好,送上门去了!”
秦子攸显然被秦旭的所为气到了,话一说完,就喘粗气。
桂航远忙放下信,安慰道:“大哥,千万别着急,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事情已经发生了,得想办法阻止旭儿才成。”
秦子攸轻叹一声,“我已派出护卫队前往‘双峡口’,希望能在半途追上这混小子。
这次,我非得好好教训这小子,太儿戏了!是该让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桂航远将信递给一旁的花失容,“看看,有什么想法?”
花失容知道桂航远有意让自己观看的,便接过信。
纸上寥寥几句话:今日前往双峡谷拜会齐麻子,以期解决商路开通一事,若进展顺利,与齐麻子达成长期契约,允我秦氏商队通行,可解我秦氏百年之困境,然……
字迹甚是潦草,笔力轻浮,显然是在心境烦躁之下匆匆写就。
这几句话的意思,秦旭是想去跟齐麻子签一个长期合同,允许秦氏家族的商队经过双峡谷。
花失容感觉很好笑,世上的事情若真如秦旭想像得那么简单,那简直是太美好了,哪还有这么多的纠纷、争斗,更不会死人了。
为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是因为利益的存在。
先不说秦旭能否见到齐麻子,即便见到了,而且达成了契约,所付出的代价有多昂贵?秦府能否承受?
齐麻子为什么要封断双峡口的商道?不就是买不到他所需的丹药吗?
你们商人将‘小还丹’、‘定心露’等丹药的价格炒得老高,不就是趁机大捞一笔吗?
为什么他齐麻子就不行?
世上聪明之人多如牛毛,可不只秦旭一个。
尤其是商贾之人,钻营、耍滑,极尽人之所能,也要做到利益最大化,会想不通这件事情的内在门道?
精明如这些商贾之人,自然深暗其中之妙,却不会说将出来。
你齐麻子不是提高过往货物的价码嘛,那我就停止跟威通城的商贸,自身虽有损失,但最着急的应该是两城的官府。
商贸往来少了,税收就少了,而且影响了两城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处理得不好,生变生乱都有可能。
牵一发而动全身!
精明的商人们自然不会像秦旭一样,头脑一热,热血潮涌,便做出冲动、狂妄的举动,而是,好整以暇地、静静地观察官府接下来的动作。
于是,由商人们趁势推动的丹药涨价的风潮,最后的祸水被成功地甩向了盗匪头子齐麻子。
不得不说,这锅祸水嫁接得如此天衣无缝,花失容不得不佩服商人们的智商,而像秦旭这样的愣头热血青年,哪会想到那么多,被人一点火,立马就炸了。
想了想,花失容放下信,站起身来,向秦子攸道:“秦伯伯,我想去秦旭的房间看看。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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