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不怎么会喝酒，每一口都会令他呲牙咧嘴。细想想也是，十八岁的时候，正是对喝酒毫无兴趣的时候，我那时候喝酒完全就是因为看大人喝感兴趣，自己喝一口，那味道是真的难以接受，又苦又辣。</p>

    秦力喝了三两酒之后，突然哭了。</p>

    我说：“秦力，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p>

    秦力这时候突然抬着头看着我说：“我是不是挺傻的？”</p>

    我说：“秦力，你心里有话得说出来，不然大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秦力摇摇头说：“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毫无意义了呀！”</p>

    我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p>

    秦力闭上眼往后一靠，眼泪刷刷往下流，他摇着头说：“没意义了，陈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p>

    他用袖子麻利地把眼泪擦干之后，自斟自饮了一杯，这一杯酒也就是五钱，一口一个。虽然酒杯不大，但是这一口一口下去，不知不觉可就喝多了。</p>

    秦力这一喝多了，这话匣子可就打开了。</p>

    他说：“陈哥，我冤枉啊！”</p>

    我说：“你自己承认的杀人，检察院不可能放你。”</p>

    秦力点头说：“我知道，我做的一切我自己承担。但我这十八年下来，还是觉得冤枉啊！我接受不了的是，万婵竟然和他在一起了。”</p>

    我一听万婵这个名字愣了下，万婵就是那第六个姑娘。就是所谓的秦力被抓现形的那次，受害者的名字就叫万婵。</p>

    但我还是问：“谁是万婵？”</p>

    秦力悠悠地说：“汽水厂的厂花，万婵，她家离着我家三里地，在我家北边。汽水厂在我家南边，所以她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从我家门前经过。我喜欢她。”</p>

    李娉说：“你既然喜欢她，你为啥还要害她呢？这不是很矛盾吗？”</p>

    秦力叹口气，摇摇头说：“那时候我还小，父母都不在了，我很自卑。我早就喜欢上万婵了，但我也只是远远地偷偷观察她，从来不敢和她接触，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阵子经常丢姑娘，所以没到万婵下晚班的时候，我就会在后面跟着她，一直护送她到家我才会离开。偏偏那天肉联厂加班，我下班晚了，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但是我还是习惯性地顺着这条路往北走，当我走到半路的小树林的时候，我看到万婵的自行车倒在路边。我立即就举着手电筒往小树林里去追。很快，我就听到了万婵的呼救声。”</p>

    他这时候情绪有些激动，脸和眼睛都变得通红，像是一个野兽一样，他说：“我拼了命的往里跑，当我到了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在掐万婵的脖子，我当时大喊一声冲过去，我用手电筒照到了这个男人的脸。”</p>

    我说：“你看清楚了？”</p>

    秦力点点头说：“我看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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