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安娜在路边大口地喘着气,呆呆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经历过刚才的一番死里逃生,她的脑袋疲惫得,似乎都已经无法正常地转动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站起来,舒展着依然酸疼的筋骨,她接着整理着已经皱巴巴的便装,皱着鼻子闻了两下,衣服上被泼到泔水的地方,心里想着虽然难闻,但是总算是件衣服,等回头找到合适的衣服再换。她看了看眼前漆黑的道路,又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羽刃,想着这把剑千万不能丢了,这可是自己唯一防身的东西了,她整理停当,刚想迈开步子,突然,她恍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像是一道刺眼的闪电,直接劈到了她的身上,让她一下就停在了原地。
托德给我的背囊,留在了裘兰宫。
这个刚刚想起来的事,如同惊天霹雳一般,几乎瞬间就把她击垮了,她踉踉跄跄地摇晃了两下,最后还是又跌坐到了地上,她胡乱地扔掉自己的盔帽,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声地哭了起来。
莱安娜哭得像是要断了气一样,托德的背囊,托德的背囊,他说过,背囊里,有关于自己身世的东西,一想到这里,她就心痛得难以自已。她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托德意味着什么,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她不止一次地,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在自己所有开心和伤心的时候,会想起她的生父和生母,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我是不是也有过兄弟姐妹?为什么他们会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太多为什么的答案,都在托德的那个背囊里,而现在,却被她弄丢了。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了,想到这里,她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这个该死的夜晚,毁了我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她想着,她大声地诅咒着“血人”皮克,诅咒着酒馆门口的刺客,甚至骂起了那匹无辜丧命的黑马,到最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骂的是谁,哭的是什么,而一股不屈的怒火,却在心中油然升腾:只要我活着,我不死,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在哪里!也许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终于知道了,我要干什么。哭,永远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只是在浪费复仇的时间,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活下去,要马上离开这里。
莱安娜胡乱地擦干眼泪,鼓足勇气,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裘兰宫,马上离开上城。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朝着马车驶去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莱安娜沿着上城繁华的街道走着,不时停下来问一下路,她只知道自己要到下城,尽快地到下城,离这里越远越好,好在她知道因为是庆典前夜,城门和命运之桥都可以自由通行,她一路来到命运之桥,时间已是午夜时分,她无心欣赏桥上洛瑞斯和阿尔修斯的变身小石像,只是扶着桥上的石墙,快步过了桥,在过桥之前,她已经打听好了,下了桥往右就是狂欢区,而往左是百行区,就是各行各业的手工匠人都聚集在那里的地方,她想起托德的老朋友,打铁的肖恩,就在百行区,她和托德一起来龙骨城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只是已经忘了,肖恩的打铁铺子在哪里了。
她下了桥看了一眼,直接往左边走去,一路上,她经过了正在收摊的肉铺,生意正是兴隆的脂粉店,依旧人来人往的绸缎行,海鲜摊子上都是湿漉漉的水,带着浓重的海腥味,滴滴答答地从已经空无一人的摊子上流下来,路上的街灯时有时无,每逢走到稍微黑一点的地方,她就把手伸进衣服里,紧紧攥住短剑的剑柄,好在因为是庆典前夜,出来采购和逛街的人不少,而莱安娜身上的便装颜色较深,也无什么特别的装饰,她又是短发,虽然衣服宽大不太合身,乍一看之下,就如同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厮,不会让人生疑。
她走着走着,听到自己前面的铺子里,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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