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很疼,那么剧烈撕裂的痛楚,活生生的要把他这个人撕裂成两半。
他瞪大了眼睛,眼眶里被水雾所蒙着,渐渐地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也不知道是太痛了,还是什么,他的眼角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呕……”
他被这硫酸水折磨得发出痛苦的声音,人倒在地上,手下意识的就要去挖喉咙,试图缓解那火烧火辣的剧痛。
可,他的手指才伸起来,他就猛地顿住了动作。
不能。
他说好的要自我惩罚,怎么能把东西挖出来呢?
这样的痛,不就是在自我惩罚吗?
他张开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空气侵袭入喉咙里,和那滚烫的疼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渐渐地,他的嘴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没有忍住,也忍不住,痛哭流涕。
原来……
是这么疼啊。
真的好疼。
喉咙和舌头都太痛了,傅璟寒哪怕再能忍,鬓角也鼓出来了青筋,呼吸在一瞬间被剥夺。
沈随欢听到了动静,缓慢地回过头。
傅璟寒满嘴都是鲜血,像一条狗似的跪趴在那里,整个人的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的战栗,原本端着硫酸水瓶子的手也骨节泛白。
她内心触动,面上却是没什么情绪的。
毕竟,顾姐姐也曾被如此对待过。
他现在所承受的,不过是他该承受的。
傅璟寒身体紧绷着,每一次呼吸都在发抖。
他望着顾枝的照片,口吐鲜血。
“顾……枝……”
“对不起。”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亏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
“我……原来……是这么的痛。”
他说着,又流着泪笑了起来。
泪水划过唇角,血水模糊的流下去。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又拼命的把剩下的半瓶硫酸水往喉咙里灌去。
他疯了。
他就是疯了。
哪怕整个口腔已经被腐蚀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还是继续往嘴巴里灌去。
很快,一瓶硫酸水就见底了。
他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面前的地板上,也是一大滩的血迹。
他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张大的嘴巴里,发出的是难听而刺耳的声音。
顾枝,她那时候也像他现在一样疼。
可是顾枝什么都没做错。
错的人是他。
是他识人不明,所以伤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错把鱼目当成珍珠。
这是他的错。
沈随欢走过去,抱起了骨灰罐。
“好了,顾姐姐也看到了你的惨状了。”
“我想,她稍微可以瞑目了。”
沈随欢抱着骨灰罐,转身就要走。
傅璟寒痛苦地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张开了双臂,拦住她。
“放……下……”
“你说过,放下……”他艰难的开口说话,每说一个字,血肉就疯狂的扯着疼。
什么时候,连说话都成了一种勇气。
沈随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放下?我为什么要放下?我说只要你证明你的诚意,我或许会考虑。”
“但是,我没说,只要你一定那么做了,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沈随欢眯起眼睛,“这场戏,我和顾姐姐已经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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