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发现,村儿里的人提起赵同,必然要伴随的一句话就是,“毕竟就这一个儿子。”
林晚照想,她上辈子也常这样想的:毕竟是儿子。毕竟是给儿子的。
可冷静的想,这句话其实很不合情理。
儿子怎么了?
怎么就这么高贵这么重要呢?
是不是就是这种想法,才把男人惯坏的。
毕竟是儿子。
毕竟是男人。
她不是说儿子就不好,女儿就好。
人品好坏跟是男是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是,突然就觉着,毕竟这两个字,包含了许多不通情理的理所应当。
就像赵同。
赵同的痛哭似还萦绕在林晚照耳际,那天赵同很难过,都忘了不是在自己家,还有林晚照这个外人在场,就痛哭了一场。
林晚照也挺难受的,虽然她说不上是为什么难受,可能就是身为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情感上的难受。
要说怪,全怪不到赵同这里。
毕竟赵同当年只是个孩子。
林晚照相信,赵同说的都是心里话。
总以为妈妈会像小时候一样,你扔在地上她还会捡起来塞到你手里。
可是,你已经不是小时候不懂事的孩子了,你已长大成人。你需要明事理,你心里知道谁对谁错,你怜悯你的奶奶,可难道你不知道,你的母亲才是受害者。
当年,你的母亲比任何人都难百倍,难千倍。
你对你母亲说,你怜悯当年的始作俑者。
何况,如果不是有拆迁这样的事,如果不是意识到失去的将是这样巨大的利益,赵同还会在电话里这样悲怆伤心的跟自己的母亲检讨吗?
如果是为了利益,那么,悲怆、伤心、检讨、痛哭,不是更显得悲哀了吗?
这个道理,林晚照都明白。林苏姐比她聪明一千倍,只有更明白的。所以,林苏姐不会让,寸步不让。
眼瞅便是端午,天气一天热似一天。
陈桃花儿回家,把篮子挂回厨房,到卫生间洗把脸,跟丈夫道,“到底都是姓林的,二嫂还是偏着赵嫂子。”
“那肯定啊。”刘爱军道,“人家都是姓林的,能偏着旁人?”
赵老太太没几天就过逝了。
村里人都说这老太太是悔死的。
老赵、赵同身为长子长孙,自然是给老太太打幡摔瓦。林晚照也没去送。她跟赵家一直没什么交情,要论亲疏,她姓林,也算不到赵家这头儿去。
林晚照跟房主约好时间,再叫上林清,把大哥小区的跃层买下。
端午都要包粽子,林晚照买了些上好江米、大枣、苇子叶,打算多包一些。林苏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邀请林晚照参加她的安宅酒。
林晚照惊喜,“林苏姐你买房了?买在哪里?我也买了,在我大哥的小区。”
“我买的也不远,在梧桐城这边。”林苏告诉她地址,顺带给林晚照说,“以后赵同杨静再找你,不用再帮他们打电话了。”
“好。”林晚照一口应下。
林苏有些意外林晚照这样干脆,在电话那头笑,“我还以为你得帮赵同说两句话呢。”
“诶,我跟你是一边儿的好不好。”
“你惯常爱发个善心。”
“我也是要看情况的。”林晚照说,“之前,我看你也没拒绝。”林苏并没有拒绝通话。
是啊,我没拒绝。我还曾存有一丝幻想。林苏声音平静,“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林晚照看来,林苏是很有智慧的人,她就问了一句近来憋在心里的话,“林苏姐,你说怎么孩子们就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