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蔡京、杨戬、童贯、梁师成等人斗了半辈子,我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了,他们一个个的还越升越高,只有杨戬自作孽败了……斗奸党,不容易啊!”
宿元景的声音有些苍然,仿佛一匹暮年的老马,在回望着沙场兴叹。
他的确是老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了。
尤其是这几日来,他每夜都在想给陈希真写的那封信,心情复杂。
可是他没办法。
他不能给赵桓写信,给赵桓写信被人劫走了后果同样很严重。
陈希真毕竟以前做过军官,跟朝官有些交情能理解,况且现在又已经投降朝廷,就算梁师成等人用私通贼寇的名义弹劾自己,官家也不过是让自己告老还乡罢了,君臣之间还能好聚好散。
若是给赵桓写的信被人劫了,落到不懂朝堂局势的人手里还好,万一被梁师成一党得了,自己辛苦一生,算是白费了,在官家那里连个好都落不上。
根据返回的送信人的交待,那封信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抢去的,宿元景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好随时告老还乡了。
所以,这几天他又庆幸又心凉。
赵桓的消息,刚开始那一瞬间确实让他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但这希望很快被自己浇灭。
用梁师成、李彦、蔡京的性命换那封信,代价太高,他承受不了。
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现在他唯一挂怀的宿金娘的事也有了着落,内心就更没了斗志。
宿元景的表情和神态都落在了赵桓眼中。
神眼的确好使,不算明亮的油灯下,能把对面宿元景的每个表情变换看得一清二楚。
“老太尉,剪除奸党的事由我出面,不敢太让老太尉费心。不过在朝堂上对峙的时候,还望老太尉能再次仗义执言——当然,赵桓不敢让老太尉做影响名节的事,太尉尽管直抒胸臆即可!”
“况且,此时此刻天下已经是个什么模样想必老太尉早有耳闻,说大宋百姓多数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并不为过,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些奸党!老太尉,我做不做太子不重要,扫平奸党、保住大宋江山才重要。”
“保住大宋江山?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听到宿元景的反问,赵桓愣住了:“梁山和猿臂寨虽然刚刚平定,但北有田虎,南有王庆、方腊,他们每个都占据了数州之地,方腊更是快要扫平整个江南,老太尉怎地不知吗?”
“什么?”
宿元景再次站了起来:“太子殿下莫要欺瞒老夫,倘若局势如此,朝廷怎会不知?”
朝廷怎会不知?我怎么知道!
这么大的事满天下都知道,朝廷不知道?
这老头是在怀疑自己言过其实吗?
赵桓突然皱起了眉头,对宿元景的反问十分不满。
我敬你老,以诚待你,你却不加信任,真觉得我这个太子可欺吗?
赵桓有了一种告辞离去的冲动。
好在有人突然闯了进来,转移了赵桓的情绪。
宿良宿义两兄进来就直接跪在宿元景的膝下,脸上的伪装也没了,露出了本来面貌。
“大爹!太子殿下说的都是真的,此事天下早就传开了,因为朱勔在江南大肆施行花石纲,江南百姓很多都无以为家,只有造反,如今整个江南都已沦陷,尽入方腊之手!”
“是啊!那方腊手下兵多将广,朝廷军马根本就不是对手,厢军屡屡战败从无一胜……一定是那朱勔害怕担当罪过,所以瞒过了官家和朝廷。”
宿元景睁大了眼认出了面前的两人是自己的侄子宿良宿义,心中的疑虑瞬间消失。
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两个侄子文武双全,其大智慧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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