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是妈妈在生产队看茄园,白天有妇女看,晚上是没妇女看的,但不知为什么,那天晚上那个男社员没有来接班,妈妈就一直看下去,天已经大黑了,那个男社员还没有来,那时他们家养了一条狗,妈妈是领着这条狗去看茄园的。狗突然叫了起来,妈妈以为是那个男社员来接班了,但其实那个人没有来,没有人来狗为什么会叫呢?妈妈就以为有人偷茄子了,妈妈就冲狗叫的方向看,但怎么看也看不到人,妈妈就喊,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了,你快出来吧,但还是没有人出来,但狗仍然在叫,妈妈以为这肯定是有情况,没情况狗是不叫的,但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人,最后,妈妈发现,在狗叫的方向有一堆乱草,难道这个人是藏在草里了吗?妈妈就趁着月色用手去扒拉草棵子,结果发现里面是一个大刺猬,妈妈在窝棚里拿了一条破麻袋,用一跟棍子把刺猬推到麻袋里。狗也不叫了。
那是一个黑天,是一个离村子很远的茄园里,四周都是庄稼地,一个妇女,从那看园子,多么地不容易啊。妈妈为了他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辛苦,所以那时他就想,一旦他将来有能耐了,他一定要叫妈妈享福,所以,当妈妈有病了,看到妈妈那眷恋的眼神,他就顺嘴说出他要回家乡工作,他觉得这是对妈妈的最大安慰。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叫他心里难受而又愧疚的画面,那是在他念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休星期天,临走的时候在家里看了一会书,这是一本闲书,并不是考大学用的,当然在他出门的时候也没有带上这本书,而是把它放在了家里的办公桌上,因为爸爸是老师,所以家里也有一张三屉桌和一把椅子,这是一般农村人家都没有的,他也自然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就坐在办公桌前看点什么。
屯子里的路好长,那天风也很大,因为要走十五里路才能到火车站坐火车,所以,他的步子迈得很快,他已经走出屯子了,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喊着什么,他没有回头,因为他觉得这与他没关系。喊声越来越近了,他觉得是在喊他,他回头了,是妈妈,是妈妈正向前跑着。
妈妈手里拿着一本书,是蓝色的封面,这正是他刚才看的那本书,妈妈是给他送书来了。
风吹起了妈妈的头发,也吹起了妈妈的衣襟,妈妈在风里跑着,浑身有点颤栗,看来妈妈已经跑了很长时间了,快跑不动了,妈妈的样子很可怜。
“妈。”
他也喊着,赶紧去扶住妈妈。
“儿子,你把书落家了。”
妈妈气喘吁吁地说。
“啊,可不是咋地,我忘了带了。”
他赶紧从妈妈的手里接过了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书包里。
“妈,多亏你了,这本书很重要。”
他认真地说。
妈妈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妈,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
他心疼地说。
“你走吧,妈妈也回去。”
妈妈恋恋不舍地说。
“妈我走了。”
他扭过头去,径直向前走去,他不敢回头,他不想看见妈妈在风里注视他的样子。
其实这是一本根本没有用的书,只是因为他临走前看了几眼,就被妈妈认为是有用的书,就出去追儿子,但田川再也离不开这本书了,他总是把它放在书包里,看到了这本书,他就看见了妈妈那慈祥的面容,这本书倾注了妈妈对自己的爱。
他又想起了他刚懂事的时候的一件事,有一次妈妈病了,吃不下去饭,妈妈就带他去了姥姥家,姥姥家离他家只有二里路,是南面的另一个村子。做饭的时候,姥姥把家里的唯一的一个鸡蛋放在饭锅里煮了,吃饭的时候,姥姥怕他发现鸡蛋也要吃,就偷摸把鸡蛋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