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陈阿娇耳畔低语:“那边的桃花绚烂,你折几枝,我们带回去可好?”
“嗯。”阿娇微笑点头,贴心回避。
方士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直言道:“太子他日定为一国之君,治理天下,享尽荣华,无甚可忧。”
“那您方才的眼神为何透着悲悯?”
“世间之事,向来有得有失,哪能尽善尽美。”方士淡然起身,拂袖而去:“太子英明睿智,岂会不知。”
“道长!”刘彻心中担忧愈甚,疾步走到方士面前,诚心下跪:“是不是阿娇姐姐会有何不测?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方士沉默良久,徐徐开口:“你虽是天子之命,一世富贵尊荣,但妻儿却命运多舛、英年早逝,不得善终。”
“这、怎么会呢?我既为一国之君,定然护他们安好、”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什么……你是说我、我会杀了他们?不可能……”他跌坐在地,简直难以置信。
“小彻,你怎么了?”陈阿娇摇撼着他的肩,艳红的桃花落了一地,暖风漾起清甜的香气,他却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仿佛风雪即将来临。
成亲五年,仍无子嗣。她愀然不乐,开始寻医问药,他却好言安慰,甚至心存侥幸。无子,便不用体会丧子之痛,哪怕世事变迁,高处生寒,自己护她的那颗心总不会改变。
“喝了这些苦药,脸上都没甜味了。”他用指尖轻勾她的唇角,儿时斗气,常常用此博她一笑。
“可是,我想给小彻生个孩子。”她撅着嘴,失落的神情惹人怜爱。
“你不是说只要理我就好,干嘛还要生个孩子来分心。”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能让他放下所有芥蒂,露出孩童时才有的纯澈笑容。
“不论有几个孩子,小彻永远是唯一啊。”她靠着他的肩,一同望向宫门上的姻缘灯,金屋藏娇的佳话依然在浓(情)蜜(意)中缱绻漫延……
*
殿外的姻缘灯依旧长明,只是芯火偶尔随风摇曳,引回了不该引的人。那夜,刘彻一身酒气,从平阳公主府带回了一个歌姬。
卫子夫,一个如弱柳般温柔可人的女子,怯怯地立在刘彻身后,纤细的身形甚至在微微发抖,仿佛陈阿娇一摆手,就会将她置之死地。
“我有这么可怕么?”她冷笑着瞥了刘彻一眼,傲然转身。
刘彻自知理屈,并未大肆宠幸卫子夫,仍然隔三差五顺着姻缘灯的光晕,去椒房殿陪伴阿娇。可当卫子夫含羞告诉他自己有喜的时候,心底终还是起了波澜,他为阿娇的宿命忧心,因她是自己的妻,但卫子夫只是妾,想来没有干系。
皇长子降生的消息传遍宫宇,陈阿娇着一袭红衣,款款到卫子夫的寝宫。没有道喜,连礼也不行,她径直走到刘彻身边去看他怀中的襁褓,堪堪低头,卫子夫却跌跌撞撞地从帘帷后面冲了出来,抓着她的衣袖嘤嘤啜泣:“娘娘,求你别抢走我的孩子。”
她即刻朝后退了两步,冷笑着抽回衣袖:“他若长得像小彻,我还想收养,可惜长得像你,狐狸(精)!”
“不用训斥,这是我第一次骂人,也是最后一次。”她越过满面怒容的刘彻,飘然离去。
“陛下,皇后娘娘吹灭了宫门上的花灯。”
“陛下,皇后娘娘如今闭门不出,整日饮酒。”
“陛下,听闻皇后娘娘请了巫师做法,诅咒我们的孩子,臣妾好害怕……”
刘彻执笔的手竟止不住地颤抖,他比卫子夫更害怕,不知是曾经的自己,还是曾经的阿娇,已经在一点点的消失,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自己真的会杀死阿娇吗?不,绝不能——
*
并非刻意黑化卫子夫,只是觉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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