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女官说着,瞥了内寝的菱花槅门一眼,轩辕骁会意,侧了侧头,示意她出去说。
“你看到了什么?”轩辕骁直接开门见山。
庄女官踌躇了一会,想着反正这些事跟自己也没多大干系,而且方才院中的情形,除了自己,估计也有其它人看见,与其让轩辕骁心生疑窦,继续询问别人,还不如自己说了算了,还能让花家继续内讧呢。
“回皇上,老奴方才看见,花御女走到院子里,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身子不适,扶着树靠了好一会儿,虽然背对着,但感觉她在抹眼泪。等她走了之后,树上突然有动静……树叶纷纷落了一阵,怕是、有人在树上呆着。”
“花雨发现了吗?”轩辕骁眉宇紧皱,总不会是阮轻尘或阮轻云?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一正一邪、一善一恶,谁知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轩辕骁的心突然咯噔一跳,这难道不是、真正的夜游症吗!花雨说自己有夜游症,但只是在忆起锥心过往的时候,惊惧地抱紧自己,缩进角落里,并没有真正发病过。
“老奴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没发现,但也不好说。”庄女官自然留着心眼,知道轩辕骁还是偏向花雨的,自己话不能说得太过,留个悬念,让他自己寻思好了,毕竟帝王多疑虑,是不是花雨和隐秘之人的暗号,就由轩辕骁裁夺吧。
“嗯,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宁和宫跟母后回话吧。”轩辕骁点点头,转身走了。
轩辕骁原还预备让人去找花雨,没想到刚进斋,就看见她单薄的身影,斜靠在墙上,两手拿着一只纸鸢,似乎想从风筝上看出些什么。
“怎么了?”轩辕骁关上门,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皇上能赐我一副画么?”花雨抬头看向轩辕骁,将纸鸢呈到他面前。
“现下吗?”
“对,就是现下,我想知道你会给我画什么。”花雨走到长案边,将纸鸢放好,执起墨条慢慢研墨。
轩辕骁提笔沾墨,却不知该话什么,花雨总是这般“别出心裁”,她说的话、做的事时常让人出乎意料、捉摸不透,但其实都是有她的因由和目的的。就像方才,不过一个眼神,她便能看出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往?现下这番作画,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些事吗?
“不要顾忌。”花雨握住轩辕骁的手,秀眸又回到了初见时候,那清隽恬和的淡然模样:“心声是藏不住的。”
轩辕骁只好点点头,画了起来,一树清瘦的琼花开在圆月之下,疏疏落落的幽风拂过,花瓣翩翩而落,其中一瓣竟化作翩跹的蝴蝶——
“给蝴蝶添颜色好不好?”花雨的眼眸恢复了几分清灵。
“当然。”轩辕骁放下笔,扯过花雨的衣袖,拿出一个小小的黄檀胭脂盒,轻轻打开,果真是一盒雨过天青色的颜料。
“你、你怎么知道?”
轩辕骁耸耸肩:“我每天批阅奏折那么辛苦,中途就不能走走神,休息一下吗?”
“哇,(偷)看我,还这么……”花雨黯然住了口,头上仿佛有黑云笼罩一般,清逸的脸庞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双手捂着耳朵,蹲坐在地,好似又回到了旧日的牢笼:“我这样的人,不该得到怜惜的。”
“你又在乱说些什么?”轩辕骁难过地叹了口气,陪她坐在宫锦上,拥住她纤细的身体,却发觉她浑身冰冷,当真如自己所画,在幽冷的月色下,渐渐凋谢的凄绝花树。
*
不知为何,今年的天冷得特别早。不过初冬时候,皇城已经纷扬起漫天雪絮,花雨凭在窗前,看着雪花似落英般飞舞,清瘦的身体又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冷就别看了,到暖炉边暖一暖。”轩辕骁合上手里的奏折,示意花雨坐到他身边。
“我不是怕冷,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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