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三狗是想在四季如春的昆明多呆上几天的,但是现在不得了了,各个学校都派人来邀请,要求三狗去做演讲。
吓得三狗连夜带着杨慕华他们,告别了岳父母,可不能这样子了,影响太不好了,这种没有经过部队同意的事情,本来就已经违反了组织的规定了,可不能一错再错了。
再说,三狗深深害怕自己会影响太多的学生去马上参军,去前线上流血牺牲,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虽然部队很希望也很欢迎有知识的青年来参军,因为这样的战士很容易成为一个合格甚至是厉害的军官。
不管是枪械的操作,还是命令的理解和执行,还有是战场上的灵活应用战术,有知识的人,远胜于大量的文盲士兵。
但目前中国军,在日军面前,损耗率实在是太高了,子弹炮弹可不长眼睛的,不管你是知识分子还是文盲。
还是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些人有更多更重要的岗位需要他们,而不是给国家增添几个冷冰冰的阵亡数字。
鉴于这些担忧,三狗极度不愿意再去煽动这些人的求战心情了,就上一次的讲话,到现在还有很愧疚的心理。
估计已经有很多人弃学从军去了,这得要害死多少条命啊,他们是可以死,但死的地方不应该是在战场上。
所以,三狗必须要“逃离”昆明,连夜走,和来的时候一样,杨慕华又和母亲哭成一团了,战乱年代里,一切都很无常,这一别,说不定是一辈子的生离死别了。
倒是杨慕华父亲,似乎看轻了这些世事无常,拉着三狗的手,像是把女儿交给三狗手里一样,叮嘱道:
“好好养伤,争取好了,多多杀敌,但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慕华,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其他的,你就不要担忧了,我们在这里很好。”
三狗只能默默地使劲点了点头,这些事也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唯有做好了,才能对得起他们,才能对得起自己。
……
从云南昆明先坐汽车出来,到粤汉线坐火车,再转浙赣线到上饶,这一路折腾,其实还挺耗时间和精力的。
可三狗却越坐越精神,可能是阔别故里太久了,现在身体虽然在半路上,心儿早就飞回到了故乡的老家里去了。
鉴于在昆明的“遭遇”,这次三狗从上饶到广丰这个小县城,非常低调了,穿着普通的便衣,在上饶租了个马车,一路坐回去。
快到老家村口时候,三狗退了马车,选择走路回家,他不想那么高调,坐着车子回家,怕被人说闲话,说啥发达了坐车回家了等。
可这没走两步,却发现失策了,应该是要坐车回去的,这个近乡者怯啊,越靠近村子时候,三狗感觉自己越胆怯,还不如坐在马车里不露头一直到家里去。
“哎呀,那个战场上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在这里怕这个怕那个了”,三狗心里不免骂了自己几下子。
拿出点精气神来,光明正大地回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想到这里,三狗算是稍微挺直了点腰板,带着杨慕华和尚江忠汉几个人,一路从村口走了回去。
这家乡的山、水、房子,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化,和走的时候、和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的,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得路上一个个石块的形状,三狗都能记得。
时近中午,村子里炊烟四起,各家呼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有几个小孩见村口来了生人,纷纷跑过来看,还有的弱弱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切,让三狗突然想起了以前念的书,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所说的一样:“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三狗也不认识那几个小孩是谁家的了,估计在四年前三狗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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