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像被恶鬼搂抱着,不断地向地底下飞速地坠落着,抬头费力的睁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人世间的光。
那是枪口消火器发出耀眼的光,那是炸弹爆开刺眼的光,这些光,最后在老梁的瞳孔里,慢慢地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无尽的坠落。
栓子突然发现机枪不叫了,转头一看,师傅翻滚下了射击位,马上去抱,可是在哭天抢地的叫喊,在也叫不醒师傅了。
栓子悲愤地放下了冰凉的师傅,师傅全身的血都快流光了,他不是被鬼子打死的,是自己一滴一滴血流光而牺牲的。
同样浑身是血的栓子,一把抓住重机枪的把手,右手的食指抠向扳机,这挺重机去那个,又对着潮水一般涌来的鬼子,发出愤怒的子弹。
一箱子弹差不多要打完了,小王转头四顾,只发现满地的子弹壳和师傅的遗体,其他再无他物了。
小王转身朝堡垒的洞口走去,准备去找别的武器,作坚守堡垒的火力支撑,正要爬出洞口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只看见栓子的重机枪枪管爆炸了,快速连发的机枪弹无法顺利地射出枪管,连续不断地在枪膛和枪机里爆炸,形成一个小小的殉爆。
栓子的胸口被炸开一个大洞,即使经此重创,栓子一下子还没有完全死去。
他居然还能低下头来,看看自己胸口的大血洞,正汩汩地流着鲜血,那颗鲜活的心脏,还在满是血水里,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这下子死定了,栓子无奈地凄凉地摇了摇头,身体再也无力支撑,颓然地软到在射击位上,身底下满是机枪被炸碎的零件还有弹壳。
“师傅,等等我,我也来了,我们一起作伴……”
在最后尚存的意识里,栓子嘴巴懦动着,无声地喊着师傅,追随着师傅而去。
见到如此惨状,小王一屁股坐在满是黄橙橙的铜弹壳的地上,放声大哭,可又能如何呢,就让他们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小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出来堡垒,到处找武器去,哪怕是最后再多杀几个鬼子,为师傅和栓子报了仇后,再死也不迟。
……
老梁,梁国荣,74军团3营7连3排2班上士班长,陕西铜川人,民国二十七年十月八日傍晚,牺牲于德安张古山,二十六岁。
栓子,解宝栓,74军团3营7连3排2班下士,湖南邵阳人,民国二十七年十月八日傍晚,牺牲于德安张古山,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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