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唉,还是要注意下儿女。把你三儿子,就是和泰宁侯孙子老打架的那个,一并带过去吧。”
尴尬一笑,郑亨垂首,轻轻应了声“是”。那声音轻的,若非永乐皇帝听力可以,根本听不见。
郑亨家去后,公事上组建人选,私事后,着人去宣府接夫人江氏、妾张氏回京。十年了,郑家头一次这般齐整。不同于郑亨生硬的疏离,侯夫人江氏看着儿子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不顾儿子已和自己一般高,抱着郑智哭得不能自已。
一声“我的智儿”,叫醒了郑智忍了多日的委屈,少年的脸颊,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郑世子瞧见这副画面,心中一酸,几近落泪之际,世子夫人悄悄拥了他一下。郑世子吸了吸鼻子,低声与妻子道:“放心,我没事。”
年方五岁的四少爷郑聪,睁着充满疑惑地眼睛,问江氏:“娘,你不是说男子汉不能哭吗?”
永乐三年,郑世子去凤城接郑智之前,先将江氏送到了宣府。同年冬月,四少爷郑聪出生。他长相随母,年画都画不出他的娇憨可爱。兼之人如其名,聪慧机灵,不仅郑亨喜欢他,这孩子在宣府时,下至三岁,上不封顶,无人不喜。
郑智听了这话,退出江氏的怀抱,单手拎起幼弟,看了一眼后,将人提溜到郑世子面前,问道:“大哥,他好看,还是我小时候好看?”
郑世子不及言语,郑元清争道:“四叔好看!”
四叔?郑聪听了这称呼,一惊,慌忙回头问江氏:“娘,她叫我四叔,我用给她见面礼吗?”
“哈哈哈哈……”
孩子一脸惊恐的模样,实在是太逗了,一屋子人笑了开来,连郑亨也不例外。
世子夫人的笑里,满满的落寞。江氏瞧见,走了过来,笑道:“说到见面礼,我还没见过尔清,人呢?快抱来我瞧瞧,这见面礼,我可是早就备下的。”
借着看孩子的由头,江氏低声安抚世子夫人徐氏:“不要着急,我也是过了二十五,才生了这么个孽障。你啊,不过是像了你娘,喜欢先开花后结果。你娘不也是先生了两个闺女,才又得了你弟弟?”
嫡支两派亲如一家,庶房张氏母子,自始至终都是含笑望着,不上前,不争不抢不哭不闹。
他们习惯了。
地位就不说了,嫡庶有别。下剩的,论年轻,江氏比张氏还小两岁;论样貌,江氏甩张氏到长江;论才学,江氏琴棋书画样样接通,张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江氏有骄傲的资本,她不理张氏,郑亨就惯着;她不让儿子和庶兄来往,郑聪便不和大自己太多的二哥来往。
嫡庶,属于同住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嫡庶,如此大的差距,在争夫宠一事上,张氏从来不输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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