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掾吏周挚的建议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罢,裘柏大摇其头。
“代王大错特错了,各军镇的勤王兵马本就态度暧昧,各自观望,如果将他们当做了消耗叛军的肉墙,他们岂能束手待毙?这何异于将之推向了叛贼一方?”
裘柏口中的叛贼,自然是指史朝清的哥哥史朝义,而仅仅是这一点,他就看得出来,史朝清确确实实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说是蠢货虽然有些过了,但让他担负如此重任,却是所托非人了。
比如说与裘柏的相见,按照常人、常理,至少也要询问一下籍贯师承,以及试探一下虚实。这个史朝清却是初次见面就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尽做些交浅言深的事情,虽然是为了表达重视之心,但未免有些过犹不及了。
摸准了史朝清的心思,裘柏心中也就有了底,此前准备的所有话都用不着说了,现在就可以直入主题了,也省的耽搁时间。
忽然,张炎好像想起了什么,紧张的问道:
“敢问代王,周掾吏去了何处?”
这个重要的细节竟然被忽略了,史朝清如实答道:
“周先生担心张通儒会当内应作乱,现在带人,带人去抓捕他了!”
裘柏眉头一挑,张通儒的名声他当然听说过,安禄山在位的历次大战中都有此人的存在,周挚不过是个小小的王府掾吏,又怎么会是张通儒的对手呢?
看到裘柏的神情骤然变化,史朝清也意识到了什么,担心的问道:
“先生以为,以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此时,裘柏的心中在权衡着几件事的先后次序,张通儒的问题的确是此前没预料到的,但当务之急却是赶紧将封常清的兵马调入城中。
“承蒙代王错爱,在下今日愿为代王举荐一位良将,可以守城!”
裘柏的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史朝清的心坎里,这段时间以来,他日夜寝食难安,就是因为没有得力的大将可以守城。现在得知这位“奇人”要为自己引荐一位大将守城,当然就激动而又兴奋了。
“先生快说,此人现在何处?”
这也是他此前询问张炎的话。张炎引荐了裘柏,却不知道裘柏会引荐谁呢?
“在下在郑将军帐下为司马,最是了解郑将军的才能,守城退敌,均绰绰有余!”
史朝清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裘柏口中的郑将军是谁,张炎及时的提醒道:
“就是燕平守将郑敬!”
郑敬的名字,史朝清是听说过的,但却和他见过的诸位将军是对不上号的,便有些迟疑的问道:
“郑将军今日可在城外的勤王兵马中?”
“回代王话,郑将军就在北城门外,所部兵马千余人聚在范阳城外!”
裘柏恭恭敬敬的答道。
史朝清激动的长身而起,
“快,快,我现在就要见到郑将军。不,我要亲自到城外去迎郑将军入城!”
见史朝清如此反应,裘柏几乎憋不住要笑出声来,这个史朝清仅仅凭借初次见面之人的三言两语,就如此的报之以信任,这跟本就不是身为上位者所应有的素质。
不过,史朝清的这种反应却是裘柏所需要的,只要他肯让郑敬进城,那么封常清的那千余人就可以悉数进入范阳城了。
以史朝清的性格,定然会对郑敬大加重用,那么也就等于封常清一步便迈入了范阳城内的叛贼核心。这种结果实实在在的超出了预期,裘柏当即说道:
“代王千金之体不可轻易冒险,城外毕竟乱兵重重,万一遇到意外,后果便无可估量。代王只须在次日天明委派张炎与在下同去便可!”
顿了一下,裘柏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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