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昂贵的价格显然是不匹配的。但是,此酒由西域远道运来,其间所消耗的人力畜力,怕也当真值得百金的价格。
放下酒杯,秦晋看向乌护怀忠,意在询问他带了多少钱。乌护怀忠心领神会,摸遍全身也只摸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黄金。
若是寻常吃饭喝酒,十两黄金足够吃上几十次,但是,因为昂贵奢侈的“带曲红”所差数额就太远了。
乌护怀忠小声道:
“大夫放心,俺这就回去取钱!”
“不必了,谪仙楼不是可以挂账吗?临走时挂上,回去再派人送来酒钱就是!”
秦晋现在看得出来,杜甫有意为故人解难,便想尽快进入正题。不过,他对杜甫的这位故人的人品却是不以为然的,当初杜甫求到韦府上借钱,韦济本无意出手相助,只打算象征性的给杜甫仨瓜俩枣,臊得杜甫再也没脸上门借钱。
恰巧那日秦晋与韦济同车而行,韦济表现出的凉薄一面都被他看了个正着。当然,韦济得知秦晋看重杜甫的态度以后,出于某些目的的考虑,就大笔的资助了杜甫,算是卖给秦晋一个人情。
只不过,秦晋知道当日借钱事件的内幕,杜甫却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是韦济慷慨解囊,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何况是雪中送炭呢?
杜甫今日打算帮着韦济解难,也正是因由在此。在他的催促下,韦济简明扼要的讲述了自己近来落魄的遭遇。原来,韦家既没有牵扯进勾结蕃胡案中,也没有牵连到打击贪污腐化、以权谋私的风潮中。
最倒霉的是,韦济的岳家两桩罪名均被落实,他出于利害考虑决定暗中疏通,但是,万想不到,韦济的岳家是被夏元吉视作死敌的,必在清洗之列,韦济也因此触怒了夏元吉,很快便有人罗织了他的罪名,弄得他倾家荡产,丢官罢职,落得个沿街乞讨的悲惨局面。
就实际而言,韦济是恨透了夏元吉的,自己身败名裂,倾家荡产,流落街头,都是拜此人所赐。但是,满朝上下尽人皆知的是,夏元吉也是秦晋最得力的亲信之一,因此在陈述自己的遭遇时,也隐去了许多夏元吉身上的因素,更多的重点则是落在了夏元吉的一干亲信身上。
但是,秦晋又岂能听不出来其中的隐情?
杜甫凝眉道:
“罗织罪名,还是确有其事?”
韦济愣怔了一下,又踟躇着说道:
“真真假假,谁又全说得清楚呢?”
这一句话也就坐实了一个事实,专为韦济罗织的诸多罪名中,有许多是确有其事的。
“这就难办了,如果韦兄全然是被冤枉的,有秦大夫在此,定然可以为你拨乱反正,恢复名誉,讨还资产,然则……”
韦济苦笑道:
“韦济自知有罪,也不奢求其它,若能,若能还有机会为国效力,便,便心满意足!”
平反之事他绝不会奢求,秦晋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去动心腹的口中肥肉呢?所以,能够重新谋个差事,以获得东山再起的资本,这才是关键。想必,只要有杜甫的支持,秦晋也一定不会反对。
事实也果如韦济所料,杜甫开口向秦晋求情,希望能给韦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秦晋一口答应了下来,让杜甫自己看着办。
杜甫想了想,河东战事迫在眼前,而扩军又是诸多应对之策里极为重要的一条,不如让韦济暂时到河东去,寻个司马的差事。唐制,军中司马经手庶务繁多,虽然不直接领兵上阵,但只要打了胜仗,一样有功劳可分。
韦济勉强一笑,心中虽苦,却也知道杜甫的建议已经是最合理,对自己最有利的了。
“子美兄放心,韦某一定不辱使命!”
这些话说完,酒菜也吃的差不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