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峘长叹一声:
“镇海节度使刘展怕与高节度不是一条心啊……”
闻言,高适发出了数声冷笑:
“此人若一心一意为天子张目也就罢了,倘若暴露不轨之心,便立杀之!”
高适的态度让李峘心中一寒,想不到此人内心竟如此冷酷,刘展虽然有些自私,可毕竟罪不至死吧?
见李峘沉默了,高适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极端,便缓和了语气,说道:
“并非高某辣手无情,而是身负圣恩,不敢有一刻放松啊!”
这不经意间的心迹剖白让李峘不禁为之动容,在他印象里的高适的确不是这种动辄杀伐的人,但为了天子,为了社稷能做出违心的事,也足见其难能可贵了。
高适又道:
“现在重中之重是要弄清楚来瑱的态度,此人与神武军接触的多,态度也十分暧昧,若不能争取过来……”
后面的话虽然未曾说出口,李峘也体味到了其中浓浓的杀意。
“不如便由李某到江夏去一趟,高节度以为如何?”
这也正合了高适的想法,便同意由李峘到江夏去见淮南西路节度使来瑱。
李峘走后,高适一刻不得休息,便赶往寿春与颍州之间查看地形,今岁冬天来得晚,到现在淮河也没有封冻,淮河以北属于都畿道地界,神武军似乎对这些地方并不甚紧张,派到淮北的探马带回来的消息也令人颇为放心,淮北的数百里范围内,竟没有一支像样的神武军,在地方维持治安的仅仅依靠一些所谓的民营。
民营这种组织高适也多少做过一些了解,大概类似于从前的团结兵,是一种非正式的乡兵,更多的作用只是协助朝廷维护本乡本土的治安和稳定。当然,仅凭这种乡兵是绝无可能抵挡住精锐人马的攻击,在高适看来,如果这不是秦晋的愚蠢和神武军的疏漏,那就是对方根本就没将江南众节度使的兵马当做对手。
不论真实情况是哪一种,这个事实都是高适所乐见的,只要神武军的注意力不放在江淮身上,他就可以保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起兵之初便直取洛阳。只要拿下洛阳,对神武军的打击将士致命的,那些天下间敢怒不敢言的有识之士也定然会得到极大的鼓舞,对其群起而攻之!
一连视察了数日,高适尚未返回扬州,江南西道观察使李希言赶来求见。
李希言与高适的态度高度一致,那就是秦晋狼子野心,如果不在其羽翼未丰满之前除去,对大唐早晚将士腹心之祸。这些断语还是在秦晋围攻洛阳时下的,谁又能想得到,这才短短半年功夫就一语成谶了。
高适在濠州与李希言会晤,而李希言此来正是建议他当机立断趁着神武军无暇南顾的当口起兵举事,清君侧。
事实上,高适一直在做着这种准备,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但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这就很难说了。
当李希言听了高适的担忧以后,反而大笑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机会这种稀罕物永远也等不到最合适的,李某在江南就已经听说了,史思明即将大举进攻河东,此贼野心不必安贼差,欲下洛阳就必夺河东,可以预测,神武军与史贼必然在河东抑或是河北展开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到那时不论谁胜谁负,对高节度都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高适登时从犹豫中醒悟过来,恐怕再也不可能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倘若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一念及此,高适当即正襟对着李希言一揖到地。
“李观察一语使高某茅塞顿开……”
李希言赶紧扶住了高适:
“你我都是为了天子和社稷,只求高节度能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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