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咱们驻兵在长乐坡,岂非分了益喜旺波的神?万一让玛祥仲巴杰大获全胜,咱们倒要……”
田承嗣一摆手,打断了章杰的话头。
“这正是秦大夫的意图所在,如果益喜旺波赢了,他还用的着咱们神武军吗?”
闻言,章杰一拍额头,恍然笑道:
“说的是,益喜旺波若败了,便只能求着秦大夫和神武军……”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话锋一转。
“将军不是要趁机夜袭长安吗?难道当真按兵不动?”
田承嗣自然是想进攻长安的,谁不想夺下这克复京师的不世之功,但长安城内的变化让他又没了把握,各门关闭,吐蕃旗帜依旧树在城头,捡便宜显然是不成了。可让他强攻,死伤民兵不说,能不能成功还在两可之间。
况且,现在又有了秦晋明确的军令,田承嗣就再没有犹豫,欣然领命。
日上三竿,用过军食,田承嗣再次领着六千精锐离营本长安方向而去,这一次他依旧要相机行事,假如发现吐蕃兵渐显混乱,说不定就可以趁机狠狠咬上一口。
然则,这一回他却失望的发现,所过之处竟再也看不到一个吐蕃兵。长安城外除了为数不多的尸体和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以外,就再也没有一个活人,甚至连能喘气的活物也不见一个,唯有长安城头的吐蕃旗帜还在猎猎的作响。
田承嗣咂了咂干裂的嘴唇,急行军让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就势从腰间解下牛皮水袋,咕咚咕咚灌了个饱又抬手抹干净腮帮子上残留的水渍。他有些不甘心,看样子今日又白跑了一趟,益喜旺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难道这位吐蕃副相是个不堪一击的货色?已经逃的没了影子?
正在他犹豫着是否撤离的当口,此前派出去的探马赶了回来,原来他们在长安以西的便桥外发现了惨烈厮杀之后的现场,至于大战的双方此时都到了何处,还要等着进一步的侦查。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田承嗣忽然觉得有些迷惑,他又扭头看了看旗帜高高竖起,又严阵以待的长安城。
田承嗣并不知道,就在对面的城墙上,有一双眼睛也在紧紧的盯着他。
良久之后,李光弼收回了目光,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位紫袍贵人,尽管此人极力试图使自己镇静下来,但不断发抖的身子还是诚实的出卖了他。
“陛下,城外的人马衣甲杂乱,虽然打着神武军的旗号,可看起来行迹却十分可疑。”
紫袍贵人正是被玛祥仲巴杰所立的天子李承宏。
“难道,大尹之意,城外那些打着神武军旗帜的人是假冒的?”
李承宏所害怕的,不单单是有身份未明的兵马逼进城下。玛祥仲巴杰走的很突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率领吐蕃大军撤出了长安城,一如这些人来时一般的突然仓促,以至于他在得到报告之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被他委任为京兆尹的李光弼匆匆赶到十王宅,请他出面主持局面,这才相信到吐蕃人的确离开了。
然则,吐蕃人的离开,带给李承宏的绝不是轻松和情形,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传的恐慌也开始在他的心里肆无忌惮的蔓延。碍于天子的尊严,李承宏不能主动和李光弼说起自己的心底难以见光的东西,只得惴惴不安的采纳了李光弼的建议。
到目前为止,李光弼是他为一个可以信任,又有能力收拾大局的人选。这还多亏了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始终的杜先生,否则到了此时此刻,只怕他也只有逃亡或是束手就缚了。
心中胡思乱想,目光也就难免溃散无神,李光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轻轻的安慰了几句。
“目前唯一可以拯救陛下的就只有神武军,而秦大夫素来带人以宽……”
李承宏两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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