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只是奇怪,李辅国究竟凭借什么能够压住外戚一族的气焰而上位呢?
不管接下来如何,以秦晋为洛阳留后,继续主持平叛事宜,是崔涣所乐见的,总比让张氏外戚夺去了这桩即将到手的讨逆大功要好得多。
李豫则道:
“李豫焉能不知相公苦心,可,可阉竖狼子野心……当初父皇,父皇为何用重用此类奸佞呢?”
他还是没忍住非议了君父李亨,如果不是李亨用人失当,优柔寡断,现如今又怎么会让张氏和李辅国这两个魑魅魍魉跳出来祸乱国政呢?
“太上皇用高力士,数十年荣宠不衰,非是太上皇偏袒提拔,实在是高力士忠心有能,李辅国又,又怎么能和他相比?父皇,父皇任用此人就是最大的失策!”
李豫可以肆无忌惮的指责李辅国,却不能将矛头对准张皇后,其人在名义上毕竟有嫡母的身份。
崔涣将李豫的毛躁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失望。李亨任用李辅国,扶植张氏族人,这些都没有错,身为天子不仅仅要任贤用能,更为重要的是以平衡之道掌控朝局,以秦晋功勋卓著权倾朝野,但凡君主都要扶植起能够与之抗衡的派系,只有如此才能从容安坐。
李豫还是过于稚嫩,读多了圣贤之书,眼中只有善恶,却看不透比善恶更重要的东西。
只是这些话,崔涣不愿说,也不能说。秦晋一心为得是匡扶社稷,如果在李豫的心里埋下了不合时宜的种子,自己岂非做了小人?
惟其如此,一切只能让李豫自行领悟,这也是一个皇位继承人所必须的能力和素质。
“殿下只须谨记,重用阉宦固然有其道理,然若不能收发自如,那就是祸国之举!”
李豫忽的反问道:
“既然会祸国,不用便是,因何明知而故犯呢?”
这让崔涣一愣,不能明言,只得说道:
“政局譬如棋局,岂能每每有足够的空间捭阖?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者而已!”
闻言,李豫不语,若有所思。
……
洛阳,比起坐在火炉上一般的长安,这里却是一派秋高气爽,连续几场秋雨扫去了暑气,神武军几道政令军令颁行,洛阳官民就集体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之中。
良家子弟从军者,待遇从优,捐赠家财还可以按照相应比例减免徭役。其中,若有官宦子弟,或受荫庇者转勋晋级。
如此一来,纵然有不满之人也是凤毛麟角,不论官民都拿出了真金白银来换取这太平年景苦苦追求而未必可得的出身资格。
仅仅数日功夫,几乎整座洛阳城都被动员起来,北伐之期看起来越来越近了。
“这就是卖官鬻爵,人人均以钱多者升官授职,谁人还会皓首穷经苦读以科举出仕?寒门士子没了进身之道,上下官员俱是一体铜臭,长此下去,朝廷秩序岂不崩塌?”
房琯义愤填膺,抹了还重重一跺脚。
“饮鸩止渴,大夫三思啊!”
秦晋则笑道:
“特事特办而已,又不会成为定例,这也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凝聚民心最合适的法子了!”
“历来只听说以教化牧民,却罕见用此等利诱之法的,只要开了先河,此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遇到难解之困局,就会被人拿来再用,直到用成了成例,用成了定例……”
秦晋一时间也找不出足够的理由来劝服房琯,严格来说,这就是卖官鬻爵,可这也是唯一可以调动起洛阳官民的手段。让他再选择一次,也会毫不犹豫的做此选择。
“如果相公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秦某可以收回成命!”
“这……”
将“球”扔了回去,房琯却接不下,他哪里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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