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到洛阳来,可是家中出了变故?”
一时之间,秦晋竟忘了对方乃是报喜而来。
成双连不迭的摆着双手。
“不,不,不,家中一切安好,奴婢此来是为,为报喜,繁素妇人在半月之前诞下一子,家老特地遣奴婢来报喜的,繁素夫人还等着主君给小郎君取名字呢……”
一番语无伦次的解释之后,秦晋终于听明白了,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儿子,离开长安之前,他与繁素一起过夜的日子用一只手就能数的清楚,偏偏就是这几次的功夫,一个新生命就此诞生了。
然而,突闻自己做了父亲的消息,秦晋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惊喜,反而产生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自从来到唐朝以后,他由始至终都是以第三视角来审视这个世界,换言之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属于这里的,然而此刻,构建起这第三视角的基础似乎正在一点一滴的消融。
这种消融,或多或少的让秦晋有些无所适从。
“主君,主君,繁素夫人请主君为小郎君取名呢?还请,还请主君写在纸上,奴婢好带回去给繁素夫人看……”
这个叫成双的家奴倒是惦记着家里,才刚见到秦晋就打算着回去了。
秦晋一窘,起名并非其所长,也不是顷刻间就能想到合适的名字,便吩咐道:
“你一路舟车劳顿,先休息一夜,明日自会告诉你。”
说罢,就着一名军吏安排成双的食宿。
这时,房琯和杨行本先后道贺,他们也对这个消息颇感意外,但不论如何,都是个好兆头。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好消息于今日传入洛阳,对于几曾危如累卵的大唐而言,不正是脱运交运的预兆吗?
“恭喜秦大夫得子,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当值得一醉啊!”
秦晋笑着回礼,却道:
“奈何军中事务繁冗,纵使想醉,也没有时间啊!”
恰在此时,严庄有急事来寻秦晋,正好也得知了秦晋得子的消息,又免不了一通恭喜道贺。
“老夫刚刚分别遣人联络过洛阳旧臣,十之七八都巴望着归顺大唐,只不知大夫之意要如何处置他们?”
秦晋沉吟了一阵,进入洛阳之前他的确没打算有好脸色对这些叛臣,但现在得知了叛臣的规模竟如此之大,如果再予以严处,恐怕对稳定洛阳人心不利。
“原来以为这些叛臣一定会跟着安庆绪逃亡,或者在战乱中死伤离散,想不到竟都好好的窝在家里,倒是让人头疼。”
房琯则道:
“安庆绪自顾不暇,又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叛臣呢?其实大夫也不必为难,奏请朝廷,请准如何处置就是,让朝中的大臣们去议吧!”
秦晋欣然同意,这是个好办法,不论什么结果下来,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月余功夫,到那时洛阳城早就安稳了,而自己也不必背负着这个硕大的黑锅坯子。
如果仅仅是处置一两个人,秦晋也还是能做主的,可洛阳叛臣的十之七八,至少也有上万人呢,如果擅自做主,都是个大麻烦。
该商议的都商议完毕,秦晋率先离开了这满地狼藉的政事堂,杨行本也随之而去。
诺大的政事堂里只剩下了房琯和严庄两人。
严庄忽然啧啧叹道:
“秦大夫的性子冷淡,想不到喜闻得子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对此,房琯也同有所感,他想不通有任何理由,一个人听说自己得了个儿子,还是长子的情况下,可以无动于衷。
“此非常人,又岂能用常人之心揣度?”
但是,房琯还是站在秦晋的立场上,替他辩解了一句。
事实上,这个理由也完全说得过去,非常之人就得做非常之时嘛!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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