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勇猛无敌,而是拜朝廷的屡屡犯错所致。”
秦晋的这个说法又出杨行本的预计,而且明显有种玩笑戏虐的意思。
“世间事往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轮到他们频频犯错,也没什么奇怪的。”
杨行本点头赞道:
“大夫所言极是,想想当今太上皇御极天下四十余载,玩弄重臣于鼓掌之中,又岂是愚蠢无能之辈?可还是犯了不该原谅的错误,安庆绪何许人也,又岂能和太上皇比?落败至此,还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杨行本对李隆基有着极大的不满,可一旦涉及敌我,还是有所倾向的。不过,刨除其中的个人主观因素,杨行本这番话也大致不差,安庆绪比起李隆基又差了岂止是一星半点?
“大夫,房相公来了,在政事堂呢!”
听闻房琯来了,秦晋则搓了搓手,又舒展一下筋骨。
“走,去政事堂看看!”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太阳高高升起,气温也随之变得闷热。秦晋掀去了肩上的大氅,又摘掉头上重重的铁盔,这玩意重达五六斤,又捂在脑袋上密不透风,实在是受刑一般。
如今皇城已经基本肃清,自然也不用这么全副武装了。
“咱们这位房相公此时应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当初如果不是他托大,现在就是克复东都的不世功臣了!”
秦晋暗暗感慨,杨行本说的不错,让房琯夺下这收复东都的功劳,本是他精心谋划的。神武军本就战功赫赫,自打在关中击溃了孙孝哲二十万叛军,力挽狂澜于既倒,其地位早就不容撼动,如果再多了克复东都的功劳,可绝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功高震主,赏无可赏的局面。如果让房琯来分功,神武军和他秦晋本人或许就不会像现如今这般树大招风。
然而,房琯不争气,丢了整整十万大军不说,还差点连命都没了。到头来,收拾残局的还是神武军和他秦晋。
秦晋叹了口气,默然不语,脸上竟满是忧心之色,全然没有收复东都洛阳的兴奋、激动和欣喜。
如果这么一步步展下去,就是要逼着自己做曹操,做赵匡胤,也许若干年后……只是,现在的唐朝既不是气数将尽的后汉,也不是根基浅薄的后周。大唐立国百年在李隆基的手中达到了全盛,其根基深入神州大地的每一寸角落,如此做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他还有退路吗?明明以为自己可以操纵命运,改变命运,到头来却还是被命运推着向前走,不能回头。
“大夫,大夫……”
杨行本的声音将秦晋从出神中拉了回来,他定了一下心神,见杨行本已经上马,便也上马,一同往政事堂去。
政事堂内,一个苍老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远远望去竟显得有些佝偻寥落。
房琯身为宰相,败军丧师,而今东都终于克复,终于得偿心愿,心里却实在是五味杂陈。
“房相公如何跑到这里偷闲了?而今东都刚刚克复,还有数不清的差事要办,料理民政,老相公可是当仁不让啊!”
房琯的确有料理民政的天赋,其人对民营的理解和处置都远远过了秦晋手下诸人,如果重新整合洛阳,他自然是最佳人选。
冷清的政事堂内多了两个人,也多了生气。房琯回过身来,苦笑道:
“东都克复之日,就是老夫回京领死之时,这是当初老夫曾许下的誓言,今日又岂可食言呢?”
秦晋道:
“留着有用之身为朝廷多加效力,不是更好?”
看着一脸诚挚的秦晋,房琯心内苦涩,当初自己视此人为仇寇,必欲除之而后快,而此人非但没有对自己落井下石,而且还照顾有加,更是放手任其施政,毫不疑心……
这份胸襟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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