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了一半,清虚子就拦下了秦晋的话头。
“秦大夫抬爱贫道了,贫道生性闲散,不适合做官,今日出山到大夫帐下效力也是顺应天命,一旦达成所愿,便也是重新归隐山林的日子了!”
清虚子很少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秦晋看了不免觉得有几分滑稽。这老道说自己是闲云野鹤倒也贴切,但若说他没有功利之心那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别看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适合做官,但还没还俗呢就相向秦晋要一个郎将的秩级。
“好了,闲话少说,既然已经定下挖掘地道以火药炸城的策略,就不要耽搁了,连夜赶工,明晚之前,我希望听到第一炸的动静!”
他之所以把期限定在明晚之前,那是本就不报一炸而破城的希望,事实上这也是绝不可能的,但只要能在心理上给守城的叛军造成巨大的压力,就绝对不白费功夫。
刚打走了清虚子,严庄就跟着到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权倾朝野的“大燕”权相,在神武军中至多算是投诚的叛将,其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偏偏此人的适应能力极强,在很短的功夫里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遇人处事的态度也极是谦卑。
“老夫求见大夫是想再出一份力,或许可以联系城中的故旧亲信,让他们与神武军来个里应外合,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呢!”
说实话,严庄的想法很好,但只可惜是不合时宜的。
秦晋摇了摇头。
“此计虽然十分之妙,但严相公可知道洛阳城接替你的安守忠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严庄有些惊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的心里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究竟是哪里不好,却一时间想不到关键所在。
“尽管神武军在对待严相公投诚一事上已经十分低调,可安守忠还是下了辣手,在城内展开了血腥的清洗……”
“血腥”二字刚刚从秦晋的口中说出来,严庄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甚至连眼圈都有些泛红。
“安守忠竟,竟如此狠毒?”
见状,秦晋暗暗唏嘘,再位高权重的人也有软肋,严庄自打投诚以来不曾有一丝失态,独独此时骤然失态,显然是在担心他的家人已经遭了毒手。
“严相公放心,好在安庆绪还算理智,只是关押了相公的族人子弟,安守忠杀的都是些朝臣武将!”
听到秦晋如此说,严庄才恢复了平静,他对那些故旧亲信的死活并不在意,各自生死有命而已,可族人子弟却是不能不在意的。
投诚以后最担心的莫过于安庆绪的报复,只是想不到安庆绪还算有良心,并没有赶尽杀绝。真正大出人所料的是,安守忠。这个人平素里看起来庸碌无能,又不与人争斗,现在才现当初竟是走了眼。原来最包藏祸心的是此人。
严庄一面摇着头,一面啧啧连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夫总是自以为洞悉一切,所有尽在掌握之中,偏偏却漏看了安守忠此人!”
外面刁斗声阵阵传来,映衬着严庄的一张老脸,多少显得有些凄然。
秦晋则缓缓的应道:
“王莽谦恭未篡时,天下人才智之士多如牛毛,可想要彻底看透人心,却是常人难以达到的。严相公也不必为此耿耿……”
严庄大有感慨,轻轻的叹了口气。
“倒不是老夫耿耿于怀,只可惜了不能联络旧部,将功折罪!”
“严相公莫要妄自菲薄,能毅然举义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哪里还用什么将功折罪啊……”
连日以来,秦晋一直对严庄和尹子琦这些降将、降臣十分客气,言必称其“相公”、“将军”,对此,严庄等人也是受宠若惊,经过了多日以后,现在已经疑虑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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