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葛毗伽不禁摇头,这秦晋为官日短,的确不懂长安权贵府邸的规矩。哪有门房上赶着问方可来意的?当初他在长安为质子的时候,每次求见当时的宰相李林甫之时,就算见门房一面,也颇费功夫。而且,这还只是千头万绪的第一步,在门房那里也要下足了力气才有可能尽快见到宰相。
现在的秦晋虽然不是宰相,但以其功绩和天子的信任,足以视作没有宰相秩级的宰相,门房竟然毫无架子可言,这不也是寒门出身的官员的通病。
药葛毗伽骨子里羡慕极了那些勋戚贵族,对这种固定等级诧异的各种规矩推崇备至,现在看到秦府门房的谦卑和寒酸,不禁竟对秦晋生出了一丝轻视之意。
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只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磨延啜罗当即回答那门房:
“小使臣磨延啜罗,求见御史大夫!”
药葛毗伽也随之报上了身份、姓名。
“小使臣药葛毗伽,求见御史大夫!”
那门房似乎听说过这两个小使臣的名字,当即敞开了侧门,更为恭谨客气。
“请二位使臣在门房稍后,小人立刻入内禀告家主君!”
磨延啜罗叔侄来的也是巧了,秦晋本来对新宅的事并不怎么上心,但天子今日突然颁下敕命,令其放下所有的公事,必须回到家中,因为寿安公主正好在今日返回长安。
秦晋进入永嘉坊以后,立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第一次到这永嘉坊乃是拜访杨国忠。第二次则是拜访刚刚拜相的哥舒翰,甚至还在哥舒翰府外目睹了哥舒府家奴羞辱安思顺胞兄的悲催一幕。至于第三次到永嘉坊,则不是拜访任何人,而是出于兵变的需要。
可以说,此前每一次到这永嘉坊内,不是提心吊胆,就是面临着生死抉择。当时的他又何曾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会搬入这全天下人都羡慕不已的永嘉坊内!
其实,官场上的人都看的明白,永嘉坊纵使是铁打的,可里面的住客却是短则三五载,长则七八年就要换上一茬。说白了就是任君地位如何尊崇,就如娇艳的鲜花一样,没有百日红的道理。
搬入永嘉坊是位极人臣开始的标志,然则时时刻刻逆流而上,就得像一只鱼,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流水无情的冲到瀑布悬崖的下面,生死由命。
他在长呼了一口气之后,踏入属于自己的华贵府邸,仅仅踏入大门开始,就连连咋舌,胜业坊的旧宅竟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秦府原有的家奴早就先他一步抵达了新宅,做各种安置,然则秦晋却发现,宅子大了,可人也多了起来。他的家奴原本也就不超过三十个人,可这一会的功夫,大致过眼的人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个。
他唤过了须发皆白的家老询问因由。
家老这才回禀,是天子又赏赐了奴婢百名,兹以用度。
秦晋暗自发笑,真不知这是公主驸马的待遇还是功臣原本就该如此。
熟悉的声音很快敲响了他的耳鼓,随之两个婀娜的身姿也出现在眼前。
是繁素和小蛮,这两个女人原本是兴庆宫内的宫人,被李隆基赏赐给了秦晋。李隆基的用意很明显,这是赏给他做妾室的,因而其地位与普通的奴仆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再加上秦晋的着意善待,实际上每当秦晋不在的日子里,她们两个已经俨然是半个主母。
其实,细数下来,秦晋真正在府中度过的日子,只怕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两个娇柔的女人此时早就泪眼婆娑,一阵风样的扑了过来,可在距离秦晋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又生生的站住了。
被泪水浸湿的眸子里既有思念又夹杂着幽怨,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只能化作泪珠,止不住的淌落。
秦晋明显能感受到她们与自己的距离感,可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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