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包没什么力道,砸到秦毅身上更是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不过他跟庄月兰夫妻多年,一眼就看出来是给自己绣的。
再想起前几年端午,他都在边疆,但是那香包却是年年不断的随着家信一同寄过来,秦毅顿时便有些眼热了。
他将荷包牢牢地接住,凑到庄月兰面前笑道“夫人怎么好端端生气了呢,是谁惹得你不痛快,为夫这就去收拾他去。”
一面说着,一面笑着去抓庄月兰的手,又道“这活计总是费眼睛,不是早先说不让你做了么,让我瞧瞧,眼睛没事儿吧?都熬红了。”
女儿还在面前呢,这也太不庄重了。
庄月兰臊的拿手拍了他一下,余光又看到女儿在一旁笑眯眯的看好戏的模样,越发觉得没脸,因嗔道“光天化日的,能不能正经一点?”
秦毅嘿嘿一笑,浑然不觉得正经两个字要怎么写,只是见自家夫人有些难为情的模样,当下便转移了话题笑道“方才我进来听到你们说什么吃饭,可是谁家又要办晚宴了?”
听得这话,庄月兰睨了他一眼,到底是顺着他的话道“今晚老太太在宁安堂摆宴,让咱们都过去呢。”
对于秦老夫人,秦毅还是颇有微词的,不过后宅的事情一向是庄月兰当家,所以她说怎么做自己便怎么做,因此他倒是毫无意见,只是点头笑道“夫人是什么章程?”
“老太太请咱们过去,难不成还能不去么。”
庄月兰看了他一眼,却见秦毅一脸的理所当然“为何不能,我夫人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他挣下的这偌大家业功绩,就是为了让妻女可以毫无忌惮的横着走的。
莫说一个小小的宴会,便是天大的篓子,他也接的下来。
这模样庄月兰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再瞧他这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拍了他一下道“行了,回来这么久,爷也去将朝服换了吧,哪有在家里还穿着的?”
秦毅一回来就直奔庄月兰这里了,衣服自然也是要在这儿换的。
秦怀玉见父母的互动,忍不住笑眯眯道“您二位且忙着,有事情了再唤我便是。”
这时候她还在这儿呆着,那才是没眼力劲儿呢。
自庄月兰那儿出来,秦怀玉看了一眼天边的斜阳余晖,再听得身后房间里隐隐传来的说话声,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来。
晚上的时候,府上果然是要一同吃饭的。
才过了酉时,丫鬟就过来相请。等秦怀玉到了宁安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的不算早,二房三房的人都已经来齐了。
庄月兰还没有过来,倒是庄嬷嬷在这里伺候着,一面笑道“夫人还有些事情没有忙完,让老夫人久等了。”
秦老夫人有心想说什么,可见秦毅虽然没到,秦怀玉却已经进了门,便将自己那些不满都给尽数的压了下来,只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无妨,来了就先坐吧,等他们来了再开宴也不迟。”
这句话却是对秦怀玉说的。
许是太久没对秦怀玉有过好脸色了,此时秦老夫人冲着她笑了一笑,倒是比哭还难看。
秦怀玉许久没有见到秦老夫人了,往日只听丫鬟们说她如何作妖,今日一见,才发现她比自己印象中更苍老了许多。
年前瞧着,还不过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太,可如今只一眼看过去,说是六十多也是有的。且不说那皱纹横生,单是那一双眼,都带出以往所没有的浑浊来。
可饶是如此,也遮盖不住那眼眸里的算计。
秦怀玉一向讨厌她这个模样,因此这会儿听得秦老夫人的话,只是弯唇看着,垂眸行了礼,便直接入席了。
这老太太的想法,便是不说,她自己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儿,便也懒得跟对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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