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讲究的是一切向钱看,谁特喵还说什么奉献”
“唉,想当年我也是满腔激情到石化院来的,也想着要为国家做点贡献啥的,可我爱国,国家特喵爱我吗?”
“我看咱们国家就这样了,没希望了!”
“你看人家外国”
发牢骚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越说越偏激的。有些人原本可能并没那么大的意见,但听到同伴说起来,也就产生了共鸣,觉得不跟着骂几句都不好意思。冯啸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只是微笑、点头,以示附和。严寒坐在一旁,不知道冯啸辰是什么想法,但既然冯啸辰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他也就不吱声了。
“照大家这样说,你们设计院接的这个项目,岂不是肯定完不成了?”
待大家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冯啸辰笑呵呵地问道。他这样问倒也并不让大家觉得意外,每个人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大家觉得冯啸辰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吧。
“完不成倒也不至于,就看上面的压力大不大了。”一个名叫邵友世的研究员答道,他的岁数比周挺、严寒他们又大了几岁,显得要沉稳一些。
“如果压力大呢?”冯啸辰追问道。
邵友世道:“如果上面的压力大,院里肯定要给大家加码,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把任务分解到每个人头上,完不成就扣奖金扣工资,那时候大家不想干也得干了。”
“现在不也是把任务分配到各设计室的吗,我听老周说,他们压力容器设计室就分配了具体的任务呀。”冯啸辰指着周挺说道。
周挺道:“这不一样。老邵说的那种情况,是院领导亲自坐镇,一个设计室蹲一个领导,盯着大家画图,过去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倒也能起一点作用。”
“不过,我觉得这回不一定管用。”一位名叫林丹燕的女研究员说道,“过去遇到这种情况,院领导盯上一两个星期,大家也就把活干完了。可大乙烯没那么简单,咱们从现在开始认真做,最起码也得半年时间,领导能一直盯着?就算他们一直盯着,咱们也不可能一直给他们面子吧?”
“这倒是。”邵友世点点头,“院领导下来蹲点,大家说穿了也就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不好直接撕破脸。可如果他们不能解决大家的生活困难,光靠吓唬人,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这年头,不给点实惠的,谁会听他们的。”
“那依你们说,该怎么办呢?”冯啸辰又问道。
几个人一起苦笑起来,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邵友世说话了:“这个还真没啥办法,就是来回扯皮吧。院里跟装备工业公司签合同的时候,说是一年能够完成,现在一年已经过去了,也不能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们好歹也是干了一点活的。照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慢慢再干上两三年,也能把东西做出来,至于质量怎么样,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明白了。”冯啸辰道。聊到这个程度,他也的确明白了,石化设计院这边的问题,与康海东他们这些院领导有关,但又绝对不是几个院领导的问题,而是当下广泛存在的管理体制问题。
研究人员们的待遇差,于是就没有了工作的积极性,只能是推一下动一下,甚至推了也不一定动。而待遇差的原因,表面看起来是内部分配制度不公平,论资排辈,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单位缺乏经营自主权,收入太少,大家只能围着一个很小的蛋糕争执谁多吃了一口。
当一个单位的职工都在纠结于公平与否的时候,这个单位就谈不上有什么活力了。因为任何一种分配制度,都会存在不公平的现象。即便某种分配制度从理论上说是相对公平的,各人的看法也会不同,因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利益诉求,你不可能让大家都觉得公平。
既然公平无法实现,那就只能让大家把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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