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说当官了,便是举孝廉、秀才乃至于贤良方正,也都是凤毛麟角。
反而是韩诗学派,别看被毛诗全面压倒。
但韩诗弟子,出任地方千石者比比皆是,两千石也有十来人。
韩诗博士,更是汉博士,在太学有一席之地。
这让贯长卿,真的是忧心忡忡。
弟子再多,门徒再多,影响再大。
不能出仕,不能接近权力,又有何用?
且不说,大部分人读学艺,都是为富贵,为了光宗耀祖。
便是那极少数的理想主义者,也需要一个施展自己抱负和能力的平台。
不是谁都可以学颜回,更非每一个人都可以忍受寂寞。
以孔子之贤,尚且要周游列国,兜售学问。
以孟子之才,尚且要见梁惠王,推销仁政。
以荀子之智,也要巴巴的去咸阳,向秦人宣传自己的‘法今王’。
正如当初东方朔喝醉了酒,在长安城胡言乱语说的疯话一般。
用之则为龙,不用则为虫!
本事再大,道理再多,不能接近权力,不能得用。
就是一无是处的虫子,就是没有根基的浮萍。
反之……
就是动于九天之上的真龙!
能翱翔万里,可气吞风云,能摇动雷电,降下甘霖,泽润山海。
本来,贯长卿也差不多绝望了。
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因为,长安城的水太深也太平稳了。
公羊的霸主地位,无人能撼动。
谷梁、左传、思孟、欧阳等大大小小的先发学派思想,则牢牢占据了公羊学派剩下的空间。
毛诗学派,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但……
就在半年前……
一个人横空出世,将谷梁打的满地爪牙,还将左传一系重创,赶出了长安,不得不南下交趾去开拓。
原本一潭死水的长安城,终于出现了涟漪,出现了动荡。
更关键的是——谷梁学派的江升,还出了昏招,写信给他,让其门徒解延年入京。
当时,贯长卿都要乐疯了。
甚至直接和门徒说:此天授也!
可惜……
寄予厚望的解延年,他悉心调教的弟子,被同一个人打的俯首称臣。
毛诗学派,失去了一鸣惊人的机会,反而成为了某人的垫脚石,铸就他的赫赫威名和在诗经系统内的地位。
不过,祸兮福所倚。
解延年虽败,但毛诗却获得一个介入和接近长孙殿下的机会!
并最终,让他有机会能来此,拜谒和拜见大汉帝国的长孙殿下,马上就要变成太孙殿下的未来储君!
贯长卿,真的是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这样的变故。
但无论如何,贯长卿都知道,自己应该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因为它可能是毛诗学派仅有的机会!
是当虫子,还是做真龙?
就看这一遭了,就赌这一次了。
故而,此时的贯长卿真的是丢掉了他求学以来的一切矜持与节草。
以让所有儒生都会感到面红耳赤的口吻,顿首拜道:“臣今日有幸,朝见殿下,甚为殿下志向、德操所折服……”
“臣闻殿下,昔者有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臣闻之惶恐至极,窃不胜犬马之心,只求为殿下左右案之臣,以供殿下驱策,为殿下大志做犬马之劳,纵贱躯先填沟壑,万死不辞!”
“伏请殿下恩准!”
众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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