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中军大帐中,军事会议在继续进行。
李哆等人,指挥着士兵,将一个巨大无比的沙盘,抬到了账内。
这是王莽从长安带来的技术,据说是那位鹰杨将军的首创。
贰师系虽然如今已经对那位鹰杨将军有着敌意了。
但,汉家连夷狄蛮子的东西,只要有用,但可以毫不介意拿来自己用,顺便擦擦灰尘,帮对方改进一下,换个名字变成自己的作品。
区区政敌的作品,只要有用,没有人会拒绝。
就像那位张鹰扬曾经的诸多发明创造一般。
马蹄铁、马镫、马鞍,现在风行河西骑兵,而算盘、珠算口诀更是上下辎重均输官,人人都背的滚瓜烂熟!
如今这沙盘也差不多,一出现立刻就引发震动,然后就成为了河西诸将日常用品。
校尉以上的军官,若不懂堆沙盘,在现在是会被人耻笑的。
李广利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这沙盘前,然后看向众人,道:“俺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情……”
他拿起一根小棍子,指向沙盘中的一角,那尉黎国所在的位置,道:“自古,中国与夷狄不同!”
“无论文化、习俗、传统,皆是格格不入,但有一点,夷狄与中国都是相同的——要吃饭!”
“若无吃食,休说作战,便是走路都会没有力气!”
“这吃的东西,可不止是宿麦、奶酪、肉食,还得有盐巴!”
“大量的盐巴!”李广利抬起头来,问出了一个问题:“那匈奴的盐巴是从哪里来的?”
此问一出,在场诸将,人人侧目!
大家纷纷开始顺着李广利的思路,来思考这个问题。
要知道,汉军早非当年刚刚出塞,啥都不懂的小白。
数十年的战争,培养了一大批熟知匈奴与西域实情的部将,更招降、臣服和接纳了无数异国人才、贵族。
如今的汉军校尉、都尉序列里,父祖是匈奴、月氏、乌恒、辉渠甚至西域贵族的比比皆是。
于是,一个常识得以为汉军上下所熟知——盐是匈奴的命脉!
因为,这种在中原大量存在的商品,在西域和漠北草原,非常罕见,产量稀少。
而偏偏无论是人畜,都需要大量盐巴。
特别是战马,得喝大量掺盐的水,其草料里也得定量添加盐巴。
否则,战马根本没有力气进行高强度的作战。
人,也是一般。
没有足够的盐分补充,士兵就会虚弱,生病,丧失作战能力。
但盐这个东西,可不像草料、奶酪、肉干,可以拥有大量来源。
在整个西域,产盐的地区就那么几个。
而靠近本地区的产盐区,更是只得一个——白龙堆以南,尉黎以北的盐泽区。
于是,李哆立刻就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当前汉军的位置,在计示水的南河中断,距离楼兰大约七百里,与轮台相距三百余里,与尉黎国都渠犁相距大约四百里,与白龙堆直线相距在六百里左右。
处于为计示水南河流入蒲昌海的三角洲地带。
刚好与白龙堆、天山北麓的焉奢,形成一个三角形。
李广利这些日子来,自然没有闲着。
他日日夜夜在沙盘前琢磨、思考,用尽了全部精力和智慧,自然多少有些东西。
他摇摇头,道:“非也!”
“欲断白龙堆,一校尉足矣!”
匈奴可不像汉室,有着庞大的辎重部队保护后勤。
匈奴人的辎重,素来就等于老弱病残。所以,在过去卫青霍去病出征,第一目标永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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