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长水河,静静的流向南方。河流两岸,杨柳纷纷,花草茂盛。
初秋的灞上原,景色依旧美如盛夏。
凝视着这条河,张越眼中带着怀念与感动。
家乡桑梓,是所有诸夏人永世不能忘怀的地方。
即使他只是一个穿越者,对长水乡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
但看到这条河,记忆里的点点滴滴,总是忍不住浮现出来。
让他百感交集,心绪竟有了些忐忑。
而在前方,桥梁之侧,前来迎接他的父老兄弟,已经挤满了整个桥面与河岸两侧。
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喊着他的名字。
“张鹰扬!张鹰扬!”
一位位德高望重的宿老,在子弟搀扶下,巍颤颤的拄着拐杖,起身来。
南陵县中,所有士绅地主官吏,都已经齐聚在此。
张越听着、看着这个场景,微微抬脚,从马车上走下来,身上穿着的甲胄,早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在阳光下如镜子一般,耀眼无比。
腰间系着的长剑,镶嵌着他从匈奴龙城的宝库里缴获的三枚珠玉。
而在他身后,当初跟随他出征的南陵子弟兵们,已经列好了队形。
每一个人都穿着只有汉军军官才有资格穿戴的锁子甲,系着长剑,前排的人手里面捧着一个木匣子。
那是战殁沙场的同袍的骨灰或者衣冠。
当初,随张越出使、出征的南陵、霸陵子弟,总共有百余人。
但归者不过八十。
剩下的人,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或死于伤兵、失足与意外。
带着这些子弟兵,张越稳步向前,走到父老们面前,然后长身一拜,脱下铁胄,放到地上,拜道“子不才,有负父老所托,未能全甲兵而还,望父老恕罪!”
身后,田水、李苗等家臣,带着郭戎等代表,将二十余个木匣送到人群前。
然后所有人都如张越一般,脱下铁胄,取下宝剑,俯首再拜“某等不才,有负父老,未能与同袍同归,有罪!”
人群寂静了片刻,然后,一位德高望重的三老,拄着拐杖,巍颤颤的走到张越面前,代表父老悠悠道“张鹰扬与诸位后生不必愧疚!”
“为天子效命,马革裹尸,为国家效死,击匈奴于域外,此乃大丈夫之行也!”
“南陵子弟何曾怕过牺牲?”
“他们都是我南陵的大丈夫,必定生生世世,受我南陵子孙的祭祀!”
…………………………
时间向前拨回十余天,姑衍山上,秋风瑟瑟,天气已经转冷了。
再过一个月,大雪就会从天而降,到那个时候,匈奴人就会离开这里,渡过余吾水,去燕然山脚下过冬。
然而……
今年的冬天,注定会是一个无比难熬的季节。
“漠北左翼,损失了七成的牲畜,一半以上的人口,几乎所有的胜兵以及部族骑兵……”李陵悠悠的着“除此之外,几乎所有的藏金与珍宝,皆被掳走!”
“还赔上了赵信城的一万骑兵,五万金以及上千名工匠、商人……”
“今年冬天,不饿死个两三万人,恐怕是不能挨过去了!”
他身边的贵族,纷纷低下头来,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深深的哀愁。
今年夏天的失败,对匈奴来,仅次于当年漠北决战后的惨败!
军事、经济全部一败涂地。
更要命的是,之前为了讨伐西域的日逐王先贤惮,将匈奴国内大部分的粮草继续挥霍一空。
如今,在经济上,匈奴随时可能会陷入饥饿之中!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所谓屠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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