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抽时间去了一趟音协大礼堂,由一百八十八人组成的国家交响乐团合唱团,正在排练英雄的黎明。
轻拨的音弦,低沉的吟唱,宛如高山流水,倾泻而出,仿佛把人带到了一千八百多年前的遥远的三国时期,圆号与大提琴的加入,更是让这段恢弘历史,充满气壮山河之势,让人无限回味。
廖远越听越满意。
一百零八位专业合唱歌手,同一时间的低吟,歌声有严肃,也有柔情,更夹带着丝丝的悲壮,宛如视死如归的英雄。
这英雄,心中装着锦绣山河,沙场上豪情万丈,可心思微动,又能念起远方的家人,变得柔情似水。
真正的英雄,大约都是侠骨柔情的。
在那个黎明,英雄还不为世人所识,没有喧嚣,冷冷清清。
在那个黎明,英雄背负着他的淡淡哀伤,只影而去。
氲湿的青衫,孤绝的背影。
说不清历史和英雄,到底是谁成就了谁。
或许,比起后来名动天下宾客盈门的大英雄,当初那个孤独的一无所有却心怀天下的青衫少年,更能触动平凡人的心弦吧!
一曲过后,小提琴协会会长赵元靖,东海音协副会长张启明来到廖远身边,言语中颇为自豪:“怎么样?”
“很好。”
廖远点头,赞叹道:“完成度高达百分之百,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恢弘壮阔。”
赵元靖含笑道:“大家伙没日没夜的勤加苦练,为的就是能在世界面前展现华夏风采,不努力能行么?”
“是啊!”张启明笑道:“有生之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登上这样大的舞台,真希望这种机会多来几次!”
“2008年京城奥运会的时候,我们多数人事业才刚刚起步,转眼间十多年过去,岁月真的不饶人啊,好在我们托廖先生你的福,能够登上冬奥会,有生之年,只此一次机会,此生便已无憾了。以后啊,等老的走不动的时候,还能跟子孙们吹嘘这段往事,这一想,嚯,我泪花都快出来了。”
赵元靖抽了抽鼻子,笑着说:“唉,人老了,越说就越伤感。”
廖远微微一笑:“您二位未免太多愁善感了。”
“你还年轻,不懂我们这个年纪的苦。”
赵元靖笑道:“我都快五十岁了,小提琴拉了一辈子,但我敢说,现在就是我最光荣的时刻。以前我不敢保证,但现在,我相信,我的名字会记在历史中。”
“我也四十岁啦!”
张启明耸耸肩:“老赵你还有机会上台,我呢,我找谁说理去?我一个指挥家,都没上台的机会,但整天还不是为你们这些老师们奔前忙后的服务?”
赵元靖哈哈一笑,拍了拍张启明的肩膀:“你这地主之谊做的很好,下回你来京城,我扫榻欢迎!”
此时,大礼堂内,又开始排练故宫的回忆。
乐手们目睹廖远的到来,仿佛遇见了来查课的老师,一个个都宛如学生一般,正儿八经的端坐着,表情严肃而认真。
很快,那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礼堂内率先响起,而后,随着一道低沉的打击乐响起,历史仿佛都开始了连绵不断的起伏。
荡气回肠的音符,有如一次梦幻般的神奇旅行,又如一部大型的史诗电影,在众人耳中翩然而过。
当浑厚文明的画卷通过音符来展现,仿佛一次时空旅行的开端。
那是初遇时的惊艳,亦是失语了的慨叹。
廖远真的很佩服这些音乐工匠。
他编奏出的乐谱,其实远远没有达到前世那般的高度,但在这些音乐工匠们的演绎下,整首曲子竟然都开始逐渐饱满起来,甚至对比原曲,其优秀程度,犹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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