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贞观十年六月己卯,长孙皇后崩于立政殿,年仅七岁的李治自此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曾经父慈母爱的和暖时光也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幸运的是,唐太宗以加倍的父爱弥补了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他没有因为妻子的去世,而让李治出宫或在皇宫某处单独居住,而是将李治兄妹留在自己的寝殿一同照料。
褚遂良也亲口说过:“然晋王,陛下亲自抚养,至於成立,上圣深慈,偏所锺爱。”
放眼整个大唐王朝,被皇帝亲自抚养长大的皇子唯有李治一人,这是怎样的一种深情钟爱和殊荣!
不过唐太宗对这个小儿子的偏爱并不止于此,在李治已经遥领并州都督的情况下,唐太宗又加封他为右武候大将军。
等到贞观十六年的时候,李治更是连自己的封地都没去就直接上朝参与政事了,对此,此刻的高宗特别用了“特深宠异”这四个字来形容唐太宗对自己的溺爱之情。
唐太宗舍不得离开他的这个小儿子,舍不得与李治分离,甚至一想到,以后他与李治每年只能见到屈指可数的几面,就忍不住潸然泪下了。
所以唐太宗为了同时保证这三个爱子的生命安全,将李治一手扶上了储君的宝座,册立为太子,而此时的李治只有十五岁。
而且,唐太宗先前一直将宝贝儿子安置在自己的寝宫里,尽管李治在宫外有一座“尽一坊之地”的晋王宅,但即便是李治被立为太子后,唐太宗也没有让他按制出宫居住或住到东宫去。
直到贞观十八年,刘洎上说:
“古时的太子,向父亲问安后就退下;与父亲分住在不同宫殿,以此避免嫌疑。如今太子进入陛下的寝宫侍奉,动不动就是十天一个月,太师、太傅以下无法得到接见......希望陛下遵循前人的经验,稍微抑制自己的私爱,扩大长远的规划。”
于是唐太宗令刘洎和岑文本同马周按日轮流前往东宫,与皇太子谈论。
结果维持了没多久,唐太宗又让儿子回到了身边。
贞观二十年,褚遂良也忍不住上说:
“陛下这样不让太子离膝下,常年住在深宫,师傅教导十分不便,几乎无法讲论经籍。况且朋友不可深交,深交必然产生怨恨;父子不可一味溺爱,一味溺爱难免会出现差错。希望陛下远观殷、周,近遵汉、魏培养太子的做法,即使不能马上纠正,也须逐渐改变。可以尝试十天之中,一半时间送太子返回东宫,专心学习修养自身,一半的时间仍留在陛下身边。”
唐太宗这才答应了让李治每半个月回东宫一次。
这两番刘洎、褚遂良的分别上,高宗给三人听上去似乎一句不差的复述出来,其中并无他语气里的激扬顿挫,却让李显、李旦二人依然泪流满面。
盖因兄弟二人,在父亲平静而思路清晰的往事追溯里,感觉出等若回光返照般的肃然气氛。
高宗此时却仿佛不知,依旧看似毫无情绪波动的缓缓道来:
“不过相比先帝征高丽时那些更令人不可思议的肉麻事件,这些溺爱的事迹已经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而说到征高丽时的肉麻事,首当其冲的便数朕的那封《两度帖》了。”
他说到此处,忽然截然而止,一直平静如初的高宗,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原本略显空洞的眼神平视,也在这一刻泛起了亮色。
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显身后的李之,已附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可记得那篇《两度帖》?快快背诵出来!”
于是李显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舒缓地背诵出《两度帖》:“两度得大内,不见奴表,耶耶忌欲恒死,少时间忽得奴手,报娘子患,忧惶一时顿解,欲似死而更生,今日已后,但头风发,信便即报。耶耶若少有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