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碰了,一饮而尽,一同赞起这出自京畿沧州的上等沧酒,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一等好酒。
马城喝惯了后世的白酒,如今对这北地沧酒也有些着迷。
大明朝流行的好酒不是低度米酒,也不是所谓的蒸馏酒,而是黄酒,开原就有蒸馏酒不过是用来给伤口消毒的,反复蒸馏后度数可以高达六十度,接近于酒精的浓度了,大明朝是没有人喝白酒的,大明朝的白酒叫烧酒,据说是元时蒙古军队征战阿拉伯带回来的技术,比传统发酵酒多了一道蒸馏工艺,可以将酒精度提升到五十度以上。
李时珍就在《本草纲目》中说:“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用浓酒和糟人甑,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
说什么穿越众蒸馏白酒发家致富,也是可笑到极点了,不妨去翻一翻本草纲目。
并且蒸馏酒不可能在古代流行,因为黄酒才是中原王朝真正的国粹,虽然早在元代就已经出现,但其实烧酒这一事物,长久以来都只是西南地区的支流文化,未曾登上过大雅之堂。一直到清朝,中国酒文化的主体,仍然是黄酒,比如花雕酒、女儿红、状元红、竹叶青,都是当年享有盛名的黄酒。
所谓北酒,指的就是北派黄酒的代表,沧酒,这种酒产于河北沧州,从宋代兴起,到清朝乾隆年间,风行了八百年。那时候,沧酒在整个中国的酒业中居于支配地位,上至宫廷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燕赵豪侠,梁山英雄,喝的应该都是沧酒,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国酒”。然而后世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河北“沧酒”的盛名了,甚至连酿造工艺都已经失传。
这真的是挺悲哀的一件事情。黄酒和白酒,就味道而言,前者温和醇厚,后者辛辣刺激,就现代人的饮食习惯来说,无疑前者更加健康,也更符合中华儒家文化的中庸之道。但今天,作为传统国酒的代表,沧酒已经湮没无闻。当然,直到清朝,即使沧酒已经没落,白酒也还没有说话的份。
烧酒,也就是今天的白酒,直到清末年间才开始在下层民间流行开来。流行的原因,据考证,主要是清末民国期间,战争日渐频繁,人们喝不起黄酒了。黄酒需要用粮食酿造,战争期间,饭都吃不饱了,哪里还有余粮来酿酒,所以价格贵的一般老百姓只有咽口水的份。
而曾经的国粹黄酒文化,后世已经少有人问津,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因此在马城看来,想在大明朝酿造蒸馏酒赚钱,就好比让明朝人改吃法国菜,让黑面包成为明朝人主食那么滑稽可笑。尝一口白酒就迷恋上了么,嘉靖皇帝倒是干过这件事,闲极无聊的皇帝找了两个酒量好的人去皇宫斗酒,结果两个人都喝死了,喝的就是高度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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