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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书斋，大敞房门，下人奉了茶，萧老太爷挥退了下人，让李运和张林远远地守在书斋门口。

    封阁老也不客气，笑眯眯地问：“听闻萧大人有孙女，豆蔻年华，贞静端庄，聪慧知礼，可否一见？”

    萧老太爷略一沉吟，便出去吩咐随从李运，“你去回老太太，封阁老想见大姑娘，老太太要是觉得可以，便让姑娘过来。”未竟之语是，如果觉得不可以，就不要过来了。

    李运领命而去。

    萧老太爷进来书斋，封阁老正低头细细地摩挲手里的沉香拐杖。

    听见萧老太爷进来，抬起头，笑道:“岁月不饶人，这两年越发离不开它了。”说着还轻轻地杵了杵拐杖。

    萧老太爷笑道:“阁老老当益壮，可是朝廷的顶梁柱。”

    封阁老摆摆手，“诶，像我这样的老家伙早该退位让贤了，该让年轻的顶上去。”

    萧老太爷继续笑道道:“朝廷哪里离得开您哪。”

    封阁老摇头:“萧大人就别说笑了，朝廷除了离不开皇上，没了谁都行。像我这样的老骨头，早该回家了。唉，不瞒你说，我如今耳渐聋眼渐花，发落齿摇，有心报国，却力不从心。我已经向圣上当面提了，待手上事情了了，便告老乞归，圣上已经答应了。”

    什么？乞归？饶是萧老太爷，听到封阁老亲口说要乞归，竟有一刻呆住，顺口就说，“阁老，您说笑吧？”

    封阁老比萧老太爷大13岁，从逃难南下的乡下小子到帝师、内阁首辅的经历，简直就是天下士子的楷模。

    像萧老太爷，就是看着封阁老的背影向上走的。

    从萧老太爷做京官起，封阁老就已经稳稳地坐住了首辅之位，至今已经二十年，不论风吹雨打，总是稳坐钓鱼台，简直就是仕林的常青树！

    萧老太爷虽然知道封阁老已经很老了，但潜意识却知道圣上非常信任封阁老，总觉得封阁老会在首辅位置上干到死的。

    没想到，封阁老如今看着这么健朗，却要乞归了！这若是真的，恐怕会引起仕林震荡了。

    封阁老叹道，“这可不是说笑，是真的。”

    看着萧老太爷还一副震惊的样子，继续道，“托圣上信任，忝居内阁二十年，战战兢兢，总算没有出大错。老夫这一生，活到古稀之年，一生也算经历了风雨。如今想来，唯有三件憾事。”

    说着，停了下来，眼里有深思。

    萧老太爷此刻已经平复心情，认真地听着封阁老说话。此时见封阁老停下来，便问:“不知阁老憾事为何？”

    封阁老扶着拐杖，轻轻叹道:“其一，乃六十多年前，北戎占我北地，掳我百姓，杀我长辈亲族，只恨我那时年少无势，不能驱赶北戎出我河山；至今忝居首辅，却未能让北戎还我河山，未能助朝廷收回失地，未能为父亲亲族报仇，死后恐无颜见父老。”说完脸上一片肃穆。

    大昭人都知道，封阁老祖籍陕西，年少时因北戎侵占家乡，与母亲逃难南下，最终辗转在江西饶州落脚后定居，封阁老任了首辅后，也曾辅佐圣上调兵遣将，与北戎几次正面交锋，却未能成功收回失地。

    封阁老接着道，“如今，圣上励精图治，善于纳谏，朝廷日渐清明，国库日渐充盈。我退了以后，朝廷若是拧成一气，未来可期与北戎再战。只是，我有第二忧，乃我朝兵力虽不少，却并不足够强壮，作战时经常难打胜仗。此乃长久以来的积弊，我担心将来与北戎再战，未必就能稳操胜券。”

    萧老太爷知道朝廷兵力的情况，封阁老说未必能稳操胜券，是委婉的。将来再战，就怕阵前有人拖后腿，打不赢。这话他没说出来。

    封阁老又说，“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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