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一愣的。
肖玲不愧了解说员出身,在电话里炒豆一样说起来:“申主任你也知道,热电公司现在已经改制了,由国有企业变成了全民股份制,像过去那种不计成本、浪费能源的事已经是老黄历了。这么说吧,现在的原料煤一天一个价,田董一再要求我们,要严把成本关,应该烧的煤,一锹也不能少,不该烧的煤,一锹也不能多。热电公司一千多名职工要吃饭饭啊,我们的工资就是这么一锹一锹省下来的。”
申一甲并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打断她。他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一个督查办主任,总不能听一个民营企业的干部给他上课啊。
肖玲也意识自己的话有点多,没等申一甲插话,就自己打住了:“申主任,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你表妹的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帮你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太好啦!”申一甲喜不自胜,肖玲现在应该是董办主任了,办这点小事,应该不算什么问题,“望月楼宾馆往东,几百米的路程,那里有一个阴阳穴推拿店,我表妹就在那儿住。”
申一甲挂断电话,心里开始嘀咕开了,娟子病了,病得怎么样?吕良只说陪她去了趟医院,也没说她现在好一点没有。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现在娟子是吕良的老婆了,他在这儿瞎琢磨什么啊,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肖玲一直到下午也没有给他回话,他跟肖玲并不熟,也不好追问。
这一天申一甲的心里都不太踏实,虽然娟子是吕良的老婆,但同时也是他的妹啊,他和她一起在推拿店呆了好几年,从来没听说娟子病了,她整天活蹦乱跳的,身体好着呢,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下班时间一到,申一甲思量片刻,决定还是到推拿店看看。
申一甲到了推拿店门前,下了车就急匆匆往里走,前厅没有人,前台没有人,屋里果真阴凉阴凉的。他的心里很不爽,这个肖玲也不办事啊,这都一天了,推拿店还这么凉呢。
他拐了个弯,来到走廊尽头,推了推那扇新安的门,门没有锁。他正要迈步进去,忽然觉得不妥,这可是娟子的家啊,虽然时间只是傍晚,人家娟子和吕良可是新婚,谁知道小两口在家里干什么呢,万一正在上演少儿不宜,大家都尴尬啊。
申一甲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开门了。年轻女子的身影一闪,他以为是娟子呢,定睛一看,是前台服务员小芳。
“一甲哥!”小芳脆生生地说,然后回身喊着,“娟子姐,一甲哥来啦!”
娟子并没有从房间里冲出来,笑着迎接他,倒是吕良阴着脸出来了,不咸不淡地说:“来了。”
申一甲看得出,吕良不太高兴,娟子病了,想让他笑他也笑不起来啊。吕良早晨找的他,都晚上了,屋里的温度还这么低,这恐怕也是吕良不高兴的原因。
要是在以前,申一甲见吕良这付表情,非给他几句不行,可是今天不行了,吕良已经结婚了,成家立业了,就算大人了,对他说话得讲点分寸了,再说娟子也在家,损吕良就是损娟子的老公,这让人家娟子情何以堪啊。
申一甲拍了拍吕良的胳膊,笑了笑:“温度还没上来?”
他不敢直接问娟子,怕吕良听了不舒服,更怕他听了多想。要不是因为供热问题,他才不来这里听灯泡啊,人家两个人正是新婚蜜月期呢。
“温度是上来了,那是因为我一口气买了八个电热风,推拿店里每个屋一个。”吕良说。
“不对啊,我刚从推拿店正门进来,大厅里没有什么温度啊。”申一甲心想,吕良心太粗了,电热风哪里能和电暖气相比啊,总那么吹着,屋里不干燥吗?
“大厅里没放,电热风还是买少了。”吕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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