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囚了?”
苏油一向对比自己年纪大的朝官称呼官职,更老的直接称某公,以表示尊敬,现在对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吕惠卿直接以字相称,这意思相当明白。
就是不满!
吕惠卿苦笑,没有答言。
谢景温疾言厉色:“堂下之人,先报履历!”
苏油有些吃惊:“真的要报?有点长呢……”
谢景温一拍惊堂木:“这是规矩!”
苏油歪着脑袋看他:“你是谁呀?”
谢景温傲然道:“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官职卑微,然纠核奸邪,也不遗余力!”
苏油直接不理会他了:“吕检正,有这规矩吗?”
只要吕惠卿敢说有,苏油转头便要弹劾他。
吕惠卿只好将谢景温手底的惊堂木取过来。
本来还想欺负苏油年轻,先用声势震慑他一下,现在反应过来,这娃可是当年在渭州被谅祚包围十数日面不改色,最后一把火烧掉几万人的主。
脸上换了笑脸:“明润,我这也是不得已,官家让问话,我们走一遍过场就好,无论子瞻子由兄弟如何,要说明润参与其中,我首先是不信的。”
苏油也换了笑脸:“这才是讲道理嘛,不知官家让检正问什么。”
吕惠卿说道:“你是苏家兄弟的叔叔,当时也在眉山……”
苏油立刻制止:“不然,检正所知恐怕有误,当时我人在嶲州。眉山倒是也待过,不过那是因为身上沿边转运使的差遣。之后因兄嫂去世,告假奔丧,前后一共也没有多少时日。”
滴水不漏。
吕惠卿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是下面人没弄明白。那他们兄弟俩抵达眉山之时,船上可有货物私盐?”
苏油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我再次抵达眉山之时,二子尚未到达,之后兄长归山,我又去了一次,那是二子已经在守庐,这船嘛,我根本就没有见着。”
还是滴水不漏。
谢景温怒道:“花言巧语,你作为他们长辈,对他们的作为岂能不知?!”
苏油从容答道:“自然是不知。不然的话,一个侍御史知杂事,既不是法司胥吏,也没有召命,却能如此无礼,依照问案坐审之法呵斥上官,参政也一定也是知晓的喽?”
吕惠卿赶紧举手打住,扭头对谢景温说道:“明润所言乃是朝廷法度。谢御史,还请起身站到一边。”
谢景温心头郁闷至极,但是苏油攀扯到了王安石,也不由得他不站起来。
吕惠卿待谢景温退到堂下,才对苏油说道:“明润误会了,等待明润到来的时候,我们有些无聊,便坐在一处聊天,刚刚忘了规矩,还请见谅。”
苏油笑道:“没关系,检正那我们继续。”
王介甫口中的纵横家学苏家人,跟我们比口舌,你谢景温还差着几条大街!
吕惠卿问道:“那你觉得,兄弟俩有没有私贩的可能?要知道帮商人逃避税收,提取分成,也是如今的官场陋习。要是有的话,不妨直说,想来官家也是一笑置之而已。”
“明润,要知道私贩事小,欺君事大啊。”
处处都是陷阱,苏油不禁笑了:“检正说的,倒的确是如今大宋官场一大弊端。”
抬起手,对吕惠卿身后照壁上的獬豸用剑指点了点,然后对吕惠卿说道:“检正,你知道如何区分獐与鹿吗?”
就听屏风后方,有一声轻微的声响传出。
苏油对着屏风上的獬豸说道:“獐与鹿,很相近,但獐有香气,而鹿没有。就算靠眼睛区分不出来,鼻子也没带吗?”
“我只能说,造这个谣言的人,蠢到獐鹿不分,总是缺少实务经历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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