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客气了,”墨凌淡然道:“墨家式微,早就不复先祖荣光,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分支,苟延残喘罢了。”
未央闻言摇头笑道:“前辈说笑了,先秦之时,墨家乃是显学之一,名闻天下,论名头,还要压道家一头,与儒家并驾齐驱,怎能不敬。”
墨凌苦笑不已,他此刻有种困惑,自己明明是来杀人的,为何对这个少年,提不起一点杀意,更让他不解的是,这少年话里话外,对墨家极为推崇,不似作伪,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小郎君,为何如此待我等残存之人?”
未央郑重其事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虽然对立,却非死敌,乃是形势使然,不得不对敌罢了,若是它时,你我相遇,当畅谈古今,研习学问,岂不美哉?”
若是认识未央的人,听到未央的“岂不美哉”四个字,早就警惕了起来,可怜墨凌墨渊与未央初初相识,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只觉得这少年言行之间,颇有几分道理,对墨家也没有敌意,有的只是一份惋惜之情。
墨凌肃然道:“小郎君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墨凌佩服,今日你我相安,他日再见,墨凌当不再留手。”
说完,两人抱了抱拳,就要离开。
未央大急,靠!小爷浪费口舌,可不是让你们听完就跑的,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前辈留步!”未央起身,肃然道:“当今天下,圣天子在朝,又有名臣主政,正是海清河晏,天下澄明,我辈之人,该当奋勇争先,墨家乃是格物之道的先驱,为何不走出来,为大宋尽一份力?也不负先贤传下来的学问。”
墨凌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未央,眼里充满了疑惑,墨家虽然没落,但是自有消息来源,未央在蓬莱干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身为墨家仅存一脉的领袖人物,又要对付未央,自然打听的一清二楚。
就算是在他看来,未央所做的一切,都堪称离经叛道,背叛主流思想,也就是儒家。
儒家势大,千年以来,压制的其他各家喘不过气来,甚至消亡,虽然历经了数次劫难,总是能逢凶化吉,未央是干掉了孔家没错,但是孔家不代表儒家,全天下人何其多也,就算是辽国、西夏,也莫不以为荣,这才是儒家的根基所在,至于孔家,不过是个牌位罢了,既然保不住,没了也就没了,再找个牌位就是?
未央干出这种事情,已经出人意表,他的暨行书院,更是离经叛道,竟然教授杂学,不以儒家四书五经为根基,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墨凌心中暗道,万万不能被这未央忽悠了,不然墨家仅存的这些人,只怕也保不住,搞不好墨家的最后一点元气都会耗光。
“小郎君还有何事?”墨凌面色不动,心中却如临大敌。
未央笑道:“前辈何必急着走?今日天高云淡,正是交友谈心的之佳期,你我一见如故,何不坐下多聊聊?”
墨凌淡笑道:“承蒙小郎君厚爱,今日我二人前来刺杀小郎君,却迟迟不敢下手,如今再与小郎君接触,只怕会招来祸事,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未央闻言,傲然道:“前辈莫非以为,我真的怕他们?前辈不知我的身份?我手下精兵强将数千,又有神兵利器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就算是有些本事,却未必同心戮力,又能奈我何?若是我想,挥手间就能覆灭他们,弹指间就能碾灭他们的阴谋。”
墨凌还未说话,墨渊却不信,质疑道:“小郎君若是有此本事,天下之大,当真是有我无敌,又何必躲躲藏藏,与他们斗智斗勇?”
未央翻了个白眼,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还是不够稳重啊!你看看你叔叔,人家就没说话,高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如同天外飞仙,不落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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