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久久没有声音,半晌不耐烦道:“别啰嗦了,到了温家,好好做媳妇,别再回来了,元家就当没你这个人。”
“我知道了。”
元粟的声音冷了下来,再无留恋地上了轿子。
温家在村子最南边,紧挨着一处深山密林,山间常有野兽出没,所以除了猎户,村里没人敢住那头。
一路吹吹打打走了半个时辰,轿子终于在温家门口落地,村民们就看见个身量高大修长的男人穿着大红喜服,直挺挺站在门口。
“你,你就是温延?”元梁愣了半天,不敢置信的凑上去问。
传闻中的温延又丑又凶,可眼前这男人,高大挺拔,猿臂蜂腰,眉宇清朗,别说丑了,就是县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都不及他半分!
男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元梁面颊顿时绯红:“嗳,要是早知道你长这副模样,我就……”
元老太生怕她说出什么丢脸的话,赶紧凑过来,指指轿子催促:“温家的,我们元粟就在轿子里,你去把她背下来。”
这是上阳村的习俗,成亲时,男方要把女方背进堂厅。
“好。”
温延面无表情的走到花轿前,抬手敲了敲轿子的边框,冷声说道:“出来。”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却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推了一下。
元粟在轿子里扬声道:“温延,拜堂前,我要告诉你件事。五年前我家走水,我被烧伤,模样奇丑无比,你知道吗”
闻言,温延还没说什么,元老太已经着急起来:“粟丫头,你说什么浑话呢!”
当初她托人牵线搭桥,曾骗温延说元粟模样好,人家才肯出钱买她的!
“我实话实说,温延,你现在退婚,还来得及。”
退婚?
温延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点诧异。
其实他早就知道元家骗了他,只是以他家的条件,他也没啥挑选的余地,心里再不情愿,也认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敢当众说出这话,倒是跟他打听来的不太一样。众人都在竖着耳朵等温延的回答,不远处,一个穿着花袄子的女人却大声道:“温大哥你心善,这元家明摆着是要坑你呢,你可不能娶!”
这女人是个寡妇,叫齐双玉,自从前两年男人进山打猎死了以后,就天天惦记着温延,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容貌,早晚能勾搭上他,谁知道这温延不声不响的,竟然买了个小媳妇回来!这会儿心里头正不舒服的狠呢!“丑点也就算了,还骗人,这样的人家怎么好结亲呦。”村里也有人附和
这些话不好听,可轿子里的元粟似乎根本不在意,声音温和的提醒温延:“温延,是元家骗了你,你退婚,不算毁约,买我的钱,我都会还给你。”
温延回过神,透过轿帘,盯着那只若隐若现的白皙小手,脸上突然就多了点儿笑意,沉声说:“你下来,我背你进去。”
满堂哗然。
元老太也松了口气,催促着元粟赶紧进去拜堂。
元粟没再迟疑,拉住那只手出了轿子,爬上男人的背。被他背着,走进温家。
他的背很热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元粟闻着就觉得,有点儿安心。温延把人放在地上,在主婚人的唱和中,规规矩矩跟她拜了堂,然后递给她一只粗瓷茶杯,低声说:“去敬茶。”
元粟点点头,跪在堂前那位面色严肃慈善的夫人面前,低声道:“婆母请喝茶。”
温夫人这会儿其实有一肚子话想问,但是看了一眼温延后,还是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如此,元粟就算正式成了温延的媳妇,被冠上了“温”姓。
入夜,元粟坐在硬板床上,等着温延过来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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