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自北海,想来此番到访的人也是一些士族名流,能结交也是有些好处的。
雨轻跟随覃思走入这座宅子里,却见栽种着一大片竹林,风吹叶动,尽显婆娑疏落的画意。
还未走至前厅,就听到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雨轻放慢脚下的步子,笑容自然,走入厅中。
只见厅内三位少年将目光齐齐投向她,其中一人起身,笑问:“你可是道儒兄所说的那个断案神手了?”
雨轻略施了一礼,面颊微红,开口道:“只是粗略懂一些,衙门里官差众多,侦查破案岂是我一介闲人可以插手的?”
崔意这时向她介绍在座的人,高瘦白皙的少年叫郑廉,是来自高密郑氏,旁边的月白长袍少年叫管裕,是管宁之后,最左边的少年来自孔家,叫孔晟。
方才起身发问的正是管裕,他仍旧注视着雨轻,笑道:“人称左大人才华出众,想必左兄也是见识不凡,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左兄可否赐教一二?”
“承蒙管兄如此抬爱,但问无妨。”雨轻侧身看了一眼崔意,笑容复杂。
管裕淡淡说道:“《论语·里仁》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何解?”
雨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孟子曾言,‘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君子喻于义就好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管兄可听说过‘盗亦有道’?”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管裕笑嗔道。
雨轻摇头,说道:“不盗弱小,不盗正直之人,才叫盗亦有道,不过盗了终究是盗了,再有原则,也不能改变已经是个贼的事实。我还是喜欢‘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无拘无束的做个逍遥散仙岂不美哉?”
管裕怔住,哑口无言。
“这番新解,确实有趣。”孔晟不禁发笑,投来赞许的目光,笑道:“左兄才思敏捷,难怪能得到道儒兄的青睐。”
雨轻哂笑道:“不敢,崔兄胸有大才,能与之交谈已是荣幸之至。”
崔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过几日的登高雅集,他们也会同去,不知你想找寻的人可会出现?”
“你要找何人?”郑廉问道。
雨轻笑而不答,只是望向窗外,说道:“那一片竹林甚是清幽,想必这宅子的主人很是文雅。”
“这宅子真正的主人就在此处。”管裕将视线落在孔晟身上,笑道:“孔兄最是爱竹,更爱咏竹。”
“不如左兄赋诗一首,也可请孔兄他们品评一下。”崔意饶有兴致的说道,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雨轻踱步来至窗前,开口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
“这诗很有风采,也很新颖。”管裕走至雨轻身边,完全没有因为方才的辩论而坏了心情,笑问:“不知左兄可有定品?”
雨轻愕然,摇了摇头。
崔意却笑了起来,“管兄,她年纪尚小,还定不了品。”
管裕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拂了拂衣袖,雨轻在旁闻到淡淡的檀香,便笑问:“管兄喜欢檀香?”
“嗯,檀香能使人宁神静气,管兄还有焚檀默坐的习惯。”孔晟放下茶杯,浅笑道:“不过我比较喜欢龙涎香。”
崔意起身,笑道:“孔家祠堂内常熏此香,祭祀所用。”
雨轻微微一笑,问道:“管兄,你可认识喜欢熏苏合香的人?”
“苏合香,这倒很是少见。”管裕思索片刻,又望向郑廉和孔晟,他们亦是摇头不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