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还有些作痛,他斜睨得望一眼,问道:“太子殿下今日可有来给姑母请安?”
“回侍中大人,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并未前来请安,皇后娘娘已经派太医去东宫了。”
“抱恙?”
贾谧满腹狐疑,这位太子殿下在外人看来是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实则深谋远略,心思缜密,从不与人交心,就连刚刚立为太子妃的王衍之女王惠风,也实难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宫人们甚至谣传太子从未正眼瞧过王惠风,二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
贾谧大步迈进殿内,得望就守在门外。
奢华陈设,袅袅余香,贾南风正修剪着一盆兰草,纤长的枝叶微微有些泛黄,她有些犹豫不定,剪刀拿起又放下,不知该除还是不该除,不由得喟叹一声:“还真是难以取舍啊。”
“姑母。”贾谧躬身施礼,轻声唤道。
贾南风抬眸望了他一眼,微笑问道:“长渊来了,你的伤可好些了?”
“只是小伤,不敢劳姑母挂怀。”贾谧跪坐一旁,也看了看那盆兰草,沉吟道:“姑母,这兰草最外面的黄叶子恐怕是不能留了,影响整体的美观。”
“是了,不过这盆兰草本就瘦弱不堪,该好好养护的,可惜本宫最是缺乏耐心——”贾南风余光扫向他,透着些审问的意味。
贾谧近前,回禀道:“姑母,是侄儿大意了,洛阳令之事着了别人的道,请多给侄儿一些时间,我定能揪出幕后主使之人。”
“那件事暂且不提,”贾南风微微启唇道:“长渊,你是找到了有关杨氏遗孤的线索,可是先帝给杨骏的顾命诏书一日不销毁,本宫就一日难安,数次夜袭事件还惊动了洛阳城的许多官员,只怕其他有心人也已经开始动手了。”
“姑母,”贾谧叩首道:“遗诏之事,需徐徐图之,眼下要紧的可是东宫,他的生母谢淑媛缠绵病榻数年,姑母恐怕都快要把她忘记了吧。”
“谢玖,不过一个活死人罢了。”贾南风干脆的剪掉那片叶子,话间带着一抹不屑与冷漠,“至于太子,他虽非本宫所生,但名义上的母子关系还是要好好维系的,毕竟他是皇上看重的东宫太子。”
贾谧慢慢抬首,低低应道:“是,侄儿妄言了。”
“长渊,你是我贾氏一族最为杰出的孩子,我自然是最看重你的。”
贾南风目光深沉,心思飞转,她一向宠爱这个侄子,不过有些时候还是要懂得亲疏有别,皇上是她的夫君,太子是她的儿子,她的某种偏爱影响不了整个大局。
“多谢姑母关怀,侄儿定不负您所望。”贾谧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天真的少年,就像一块石头被磨平了棱角,他平静的开口道:“畋猎遇袭之事,我已大约查到一些眉目,想来与齐王那边是脱不了干系的。”
“小齐王的母亲贾荃是李婉之女,她向来与本宫不睦,没想到待在临淄还要生出这许多事来,我倒是小瞧了他们母子俩。”贾南风嘴角缓缓勾起,目色冷然。
宫殿内云母屏风一障障,香气氤氲,让人心神飘荡。
半晌,贾南风凝视着他,嘴角微扬,“好侄儿,你该去东宫探望一下太子,本宫可是看着你们一起长大的,儿时的打打闹闹都当不得真,如今你们也算是连襟了,应该多多来往才是。”
贾谧之妻正是王衍长女,王景风,封为鲁国夫人。
“侄儿明白。”贾谧起身又施了一礼,笑道:“侄儿先行告退。”然后颔首走开,风拂动着他的广袖,也浮动着他的心,他面色转阴,露出几分狠厉。
在这洛阳城中,有诸般无奈,又有诸多无情,门阀与皇权之间的尔虞我诈还在进行中。
街市上的两家布店也拉开了新一轮的竞争,一旦有了利益纽带,将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