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雨轻听着两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谈笑,一时间放空自己,掀开车帘,依旧是人来人往,仿佛与昨日一样。
左府门前已停着一辆牛车,旁边还站立着十几名随行小厮,墨瓷正焦急的守在府门口张望着,当看到雨轻她们的牛车缓缓驶过来,她的双眉这才舒展开来,疾步迎上去,扶着雨轻下车后,便笑道:“裴家四老爷来了。”
“是......是爷爷来了?”雨轻惊诧,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些随行小厮竟是裴家的人。
墨瓷点头,眼眶竟有些热泪,一边牵着雨轻的手,一边走进府内,不时叮嘱道:“雨轻小娘子,过些日子就是裴家老太君的八十大寿,四老爷是专门来请你去赴寿宴的。”
雨轻怔住,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有些不真实,她摇摇头,心道:“怎么会呢?往年裴家可都未有人来下请帖,她这个私生女能够存活至今都已是裴家格外开恩,如今却一反常态,主动邀请,还是由自己的爷爷亲自登门,这份荣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承受。”
“雨轻小娘子,你这出去逛了大半天,先回屋去梳洗一番,如今太妃不在,可莫要在四老爷面前失了礼仪。”墨瓷反复说得都是这么几句,看得出来她十分紧张,毕竟是从裴家出来的旧仆,面对裴家四老爷总是难以轻松起来的。
雨轻点头,被墨瓷带回屋内,仔细梳洗打扮,然后换上精致的衣裙,墨瓷便跟着雨轻走进前厅。
厅内,左思正陪着裴绰饮茶笑谈,这时雨轻缓步近前,微微福身,垂首道:“雨轻见过爷爷。”然后又对着左思福了福身子,含笑坐在一旁。
“好孩子,多日没见,你又长高不少。”裴绰双目慈爱的看着她,微笑点头道,“过些日子是老太君的寿辰,到时你随左大人一同来赴宴,她老人家还是很挂念你的。”
“是。”雨轻垂下眼帘,低声回道。
左思满脸笑意,对着裴绰说道:“自从雨轻拜陆士衡为师后,她已经乖巧懂事许多,在书法诗词方面均有很大进益。”
“如此甚好。”裴绰满意的点点头,“能得到陆士衡的指点,自然是这孩子的幸事。”
雨轻此刻心内翻腾不已,面前的老人如此记挂着自己,她自是感觉温暖,不过裴家多年来就像是一睹高墙般坚固的隔断这份血脉之情,让她一时难以释怀。厅内的谈话,她恍若听不到,唯有点头,母亲至今还未归,她该如何应对裴家的人,直到裴绰颤抖着握住她的双手,她才真实的感觉到这份浓浓的关爱,她并非独自一人,至少她还有爷爷的爱护。
待到傍晚时分,裴绰便起身告辞了,墨瓷伫立在府门口,含泪看着他们爷孙两人依依告别后,便转身偷偷抹掉泪珠,她再次忆起先大娘子(裴若澜),心内一阵揪痛,又怕勾起雨轻的伤悲,将万般情绪掩盖在一丝笑容下。
天已擦黑,雨轻仍伏案练习书法,墨瓷坐在一边默默的凝视着她,神色肃然,惜书和怜画此时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打扰了墨瓷深思,时不时双手比划着,像是哑语似的相互传递信息。
“怜画,你又走神了,墨汁都溅出来了。”雨轻含笑嗔道,推了推她,她讪讪的赶紧收拾被墨弄脏的宣纸。
怜画小声道:“自从裴家老爷走后,墨瓷姐姐就没说过话,她是不是惊到了。”
“嘘——”惜书捂住她的嘴,附耳道:“休要胡说,她那是见到裴家家主,心情难以平复。”
雨轻提醒甜甜准备练字,然后起身走到墨瓷身边,也坐了下来,笑问道:“墨瓷姐姐,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倒是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
墨瓷眼圈微红,绣线打了结,她慌忙低头想要解开,却越解越乱,雨轻拿过来,用剪刀干脆的剪断线,笑道:“既然解不开,就不要白费力气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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