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轻并未去往陆府,因为一早就有陆府的小厮前来传话,说陆机今日进宫去了,估计天黑才会回府,雨轻本就打算过几日再去陆府,如此一来正合她的心意,于是她带着惜书和怜画两个小婢,坐上牛车,去往溪边。
大约巳时三刻,牛车停在溪边的小径处,雨轻跳下牛车,远远的望见一名荼白衣袍的少年正双手托着下巴,安静的坐在溪边,钓鱼竿搁在岸边,完全没有钓鱼的意思。
“咦,他怎么来了?”雨轻好奇的走过去,俯身笑道:“老爷爷今日没来啊。”
少年回头微怔,荼白衣袍随风舞动,宽松的袍袖随风猎猎,肆意张扬,着地的衣摆却轻柔摊开,目光温润,这份静谧间隐着些微的惆怅。其实今日他并不想出城来,都是他的爷爷嘴上说着已经答应那女孩垂钓时会带去另一卷竹简,却因突然有事抽不开身,只得让他跑这一遭,话虽如此,他的爷爷心里倒是希望自己的孙儿能够出府散心,狩猎场上的意外不必介怀。
“嗯,爷爷临时有事。”少年微侧着脸,手指间还拈着一颗圆润的石子,犹豫之间,只听“澎咚”的几声,身边有人把扁石掷了出去,随之在水面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水花,那水花就像一个个小小的喷泉,须臾又沉了下去,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雨轻拍拍手,挨着他坐下来,扭头笑道:“那种好看的鹅卵石是打不了水漂的。”
少年脸色红晕,眼睫微颤,低声道:“我又不想打水漂。”
雨轻从惜书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放在一边,笑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悠然侧身,嘴角一勾,笑道:“爷爷时常夸赞你,不妨你猜猜看?”
雨轻闻言,瞥眼看他,低哼了一声,说,“那好吧,我们下棋决胜负,你若输了,就把名字告诉我,我若输了,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对弈?”少年语气轻然,“我看这次你输定了。”
“未必。”雨轻平静的说道,然后打开锦盒,拿出新制的六角星形棋盘,彩色瓷珠分外惹眼,雨轻拈起一颗珠子,在他眼前晃动一下,笑道:“这是跳棋。”
“跳棋?”少年愣了愣,开口道:“这算什么对弈啊?”
“这也是黑白棋的另一种,我刚才也没说是下什么棋啊,难道非得是围棋吗?”雨轻眯眼笑道,“还敢比吗?”
“规则是什么?”少年镇定的说道,不屑的拿起一颗瓷珠,随意丢进空格里。
雨轻慢慢的向他说明跳棋规则,他的眼波如水荡漾,眸子如玉流光,又似月般朦胧,阴晴变幻,忽而寒凉深邃隐入水中,忽而温暖和煦照在水面,倒叫人分不清是何心绪。
“就是这样了。”雨轻斜睨着他,笑道:“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尽管问,我可不想欺负游戏新人。”
“开始吧。”少年单手支颐,开始拈起一颗青色瓷珠,目光投向她,“你先下。”
雨轻噘嘴表示不满,虽然一贯是女士优先,但被这个新人如此藐视,心里还是很不爽,她凝神先落下一颗白色瓷珠,眨着眼睛看着他也轻轻落下青色瓷珠,开局双方势力均衡,到了中盘战局转入焦灼之态,雨轻适时的把握机会,也会创造机会,稍占上风,收官以快为主,最少的步数决定一切。
“新人,你还需要继续加油呦!”雨轻还是赢了这一局,笑意浓浓,脸颊梨涡微现,徐徐起身,裙角扬起。
少年手里还把玩着一颗青色瓷珠,此珠很是圆润,他唇角一扯,轻声道,“雨轻,这瓷珠有些意思,不过这跳棋太浅显了,无甚乐趣。”
“是吗?刚输过比赛的人竟还有这等说辞,真是难得。”雨轻嗤笑道:“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下次凑个四五人,这游戏也会变得更有趣一些,难度也会提升,到那时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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