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这家便是江选的家了。”
三十来岁的里正抹了把脸上的汗,指了指一个窑洞。
窑洞外面是个平整的场面,一处是菜畦地,一处养着两三只鸡,看起来也是能自给自足的。场子外围着一圈栅栏,有一扇合不拢硬闩着的柴门。
里正叩了叩柴门,吆喝道:“江姨,江姨,有官爷来了,您开个门!”
里面半晌没动静儿,里正朝常乐他们笑了笑,安抚他们耐心等待,便又“哐哐”敲着柴门,放大了声音。
如此来回了十几遍,易河盛要直接拆门闯进去了,窑洞的门终于被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根木头棍子走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
“敲敲敲,敲什么敲?门都被敲坏了!敲坏了,谁来修?!”
常乐好容易听懂她的方言,一个脑袋两个大。
江母走到柴门跟前,伸长了脖子往出看,眯着眼仔仔细细瞧了一圈儿,才道:“今儿怎么这么多人?来给老婆子送行的?”
“江姨,您说些什么不吉利的?”里正忙呸了一声,也伸长了脖子在她耳边大声道,“这几位都是都城来的大官儿,找您问点儿事儿,您把门开开。”
“哦!听到了!老婆子又没聋,不用说这么大声。”江母说罢,慢吞吞地将柴门打开,“进来罢。”
易河盛瞧着实在心急,几次都想直接翻过这破索索的栅栏进去。
门打开,江母就引着他们往屋里走。常乐看她走一步晃三晃,实在心惊,便几步上前将江母给扶着。江母扭头就贴着常乐的脸瞧,常乐被看的冷汗直冒。
“原来是个姑娘。”江母咧嘴笑了下,露出几颗黑齿,抵着常乐的耳朵边大声道,“谢谢姑娘了!”
常乐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心
翼翼地扶着江母进窑洞。
窑洞里面昏暗的很,也没有多余的凳子。只有一张破板床,一张瘸腿的桌子,一个小板凳,还有一个土灶,看着便让人心生酸楚。不过,从她屋中悬着的几张兽皮以及挂着的熏肉来看,她起码是可以吃饱穿暖的。
他们便直接站在了门口,也不试图往里挤。唯一的板凳,让江母坐了。
“说罢,你们是干什么来的?”江母眯着眼,大声问。
里正很是自觉地当了传话的人,道:“他们是来找你儿子的,想问问你,江选回来了没有!”
江母一直侧着耳朵,听罢,疑惑皱眉:“啥?”
“你儿子回来了没有?!”
“哦。”江母弱了下来,道,“他去宫里了,没回来!”
“可宫里边儿的人说,你儿子十一年前就被放回了!”
“啥?”江母惊诧坐起,不等里正重复,就自己反问,“十一年前?!他出宫了咋不回来找俺?”
常乐他们四人面面相觑,石树上前半步,试探地问。
“江母,你确定江选没回来过?我们是宫里来的,要给他封赏的!他要是不在,可就受不了这赏了!”
江母挥了挥手,眯着眼瞅着石树。
“他十岁入宫就再也没回来了,老婆子是不会骗官爷的。可我的儿,都出宫十一年了,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做娘的呢?难不成还在怪娘?娘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能过得去,谁会把娃送到宫里去呢?”
石树见状,又问:“那墙上的兽皮腊肉,都是谁给你弄得?”
江母扭头瞅了瞅,也不知道有没有瞅见石树说的东西,转回头便戚戚然。
“那都是别个不要,扔在门口的,老婆子就给捡回来了。多亏了那个好心人啊,要不然,老婆子早就饿死了!”
“那个好心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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