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我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她不方便出面,怀王你又不想管,就想让我监督案子的进展。”
怀王犹豫几分,还是没忍住,道:“那你便说说,当年,本王的母妃是如何被人害死的。”
“当年,沅贵妃正在殿中替先帝做靴子,先帝身边的江内侍跟平常一样,奉了先帝的命令给娘娘送去她最爱吃的绿豆酥。当时,就只有江内侍,魏总管没有跟着,虽然问了一句,却是没有在意。结果,那绿豆酥中竟是被下了毒,娘娘吃罢便开始痛苦挣扎。榛嬷嬷和几个宫人想出门求救,大殿的门却是被从外面锁上了。娘娘在挣扎之中,无意间打翻了灯烛,手忙脚乱之际,火势越来越大,最后,一屋子的人都葬身火海。”
常乐说罢,再看怀王。不知何时,怀王已经闭上了双目,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连呼吸都十分轻缓,怕暴露声音中的颤抖。
“殿下,你可知道,当时娘娘身中剧毒挣扎的模样,有多惨不忍睹吗?”
常乐的声音幽幽响起,如同鬼魅。怀王蓦然睁眼,正对上常乐无辜呆愣的双眸,仿佛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马车依旧平稳地行驶,外面的日光透进来,映照在常乐身上,显得有几分清冷。马车里的光线,多少还是弱了些。大抵是氛围所致,怀王越看常乐越觉得哪里怪怪的,对常乐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你刚刚说了什么?”怀王皱眉质问。
常乐一头雾水地笑了笑:“我说了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呀。”
“你的最后一句。”
“一屋子的人都葬身火海。”
怀王稍稍吐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深觉自己是被榛嬷嬷给逼疯了,竟然都出现了幻听。
“难不成,你以为我说的是——殿下,你可知,娘娘七窍流血的模样?”
怀王兀地抬眼,常乐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且在狞笑!
几乎是第一时间,怀王伸手掐住了常乐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怼在车厢壁上。因着动作剧烈,马车随之颠晃了两下。
外面的车夫不明所以,极力将车子控制好,想开口问上一句发生了什么,却是不敢问。
常乐整个人后背紧紧地贴着车厢壁,脖子被人禁锢着,却毫不畏惧,依旧笑的狰狞诡异。
怀王低声怒喝:“你竟是上了阿常的身!快些从她体内出来!”
“殿下,你便是这么对老奴的吗?”常乐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当真是人走茶凉,老奴死了如今归来,竟被殿下如此防范憎恶。”
怀王的另一只手死死握成拳头,眼角的红意泪光还未完全褪去,一张脸已经不经意间冷淡了下来。
“本王一直念着嬷嬷你的好,可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疼惜本王的嬷嬷了。阿常的身子经不住你这般折腾,你快快出来,我送你回沅湘宫。”
常乐一声轻笑。
“是,这副身子是经不住两个外来魂魄的折腾。殿下,你如今竟因紧张一个女子与老奴为敌,为何不敢为了娘娘和那群人为敌?娘娘当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本王如今也是有苦衷,还希望嬷嬷可以体谅。本王只想,你们生前已经遭受了苦难,死后便莫要再为难自己,放下执念,去往下一世。母妃的事,本王现在不能计较,总有一日,本王会给母妃一个真相!”
“你有苦衷,娘娘又何曾不苦?”常乐凄厉地吼了一句,“老奴定要亲眼见着真相浮出水面,得逞之人遭惩才罢!”
“嬷嬷,要如何能与你说通?”怀王皱眉道,“不若,你先在沅湘宫中藏着,本王让不为道长做配合,假意将你收服。待这段时间过去,时机到了,再提此事如何?”
“老奴已经等了十一年,再是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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