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早就注意到了都尉怀里抱着的画轴,分明就是她送给都尉夫人的野人画像。不知为何,让皮蛋儿认画这种事儿,她也觉得很不靠谱。
“咳!”
都尉瞄了自家夫人穆英君一眼,见自家夫人没给好脸色。咳了一声,讪讪起身,提了提腰间的腰带,虎背熊腰自给人浓浓的压迫之感。他也不打算将画递给别人,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常乐惊诧地注意到,这个都尉瞧着是个猛虎,在打开画轴的时候,却极为小心谨慎,生怕将画弄毁坏了。常乐不由艳羡地看向都尉夫人。
她自是知道这幅画对都尉夫人的意义,都尉能如此珍惜,只当是对夫人的珍惜。
念此,幽幽地瞧向张长修,很是不满。
郡史与夫人相敬如宾,都尉宠夫人连个眼神儿都小心,刺史更是对刺史夫人唯命是从。
同样是同朝为官,一郡长官,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这么多好男人,她常乐偏偏落得个有暴力倾向的渣男,也着实太不幸了点!
张长修接收到她的眼神,对她的哀怨半解半不懂。
“你认罢!”
都尉已经将画展开,一张野人像落入众人眼中。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这幅画像,皆是男子,也就没有像那些贵妇人们般大叫吃惊,但心底里还是讶异不已的。虽然前面已经有过盗窃贼的画像做过心理铺垫,却丝毫不影响此画对他们带来的冲击。
毛绒绒的毛发十分逼真,深眼窝,突眉骨,塌鼻梁,前突的厚大嘴。即便他的状态是安详和善的,但是外形上带来的凶恶还是让人心起波澜,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外的小石头好奇,悄悄地往里面探了探脑袋,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画中的全部内容。眸子一眨,迅速缩了回去。
皮蛋儿见到野人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脸都白了,双手不自觉地捂上脖子,脑子不断重放着那天晚上差点被杀的场面。最后一哆嗦,指着画道:“跟他一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神情都凝住几分,厅堂静的只有皮蛋儿余惊的喘气声。
“呔,你这小泼猴,竟敢瞎说!”都尉当即一声威吓,猛地将皮蛋儿吓瘫在地,皮蛋儿黑细的两条腿杆子不停地抖动。
“都尉莫要吓坏了孩子。”郡史泰然自若,嘴角的笑意浅浅淡淡,一如既往,“皮蛋儿,你可认清了,要杀你的凶手就是这个野人?”
“跟他长得差不多。”皮蛋儿迟疑道,但是脑子里只剩下快被掐死的那刻的恐惧,再仔细的,愣是想不起来,“都是野人。”
常乐拧眉,温和道:“皮蛋儿,咱们要是没想起来就别乱说了,等想起来再指证。”
皮蛋儿扭头看向常乐,突然感觉有了些安全感,翻个身子就躬着身子摸到常乐腿边,指着画道:“我记不清了,就知道是个跟他差不多的野人。天那么黑,我也没看清。不过,不是他,肯定也是他的兄弟姐妹了。”
都是野人,肯定是一个家族的!
“你这小子再敢诬陷,看老子不打死你!”都尉将画一卷,小心地放到旁边的茶桌上,猛地从腰间抽出马鞭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扬起手就要打在皮蛋儿身上。
皮蛋儿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眼睛里流露瞬间的恐惧,可真要面对都尉的鞭子,他这个早被打皮实了的混小子是不怕的。习惯性地身子缩成一个团,捂着脑袋,护住主要部位,就等着鞭子落身。
身上却突然一暗,接着耳朵边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重物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压得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脑袋也一片空白。只能听见混乱的嘈杂声。黑暗里,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澎湃。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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