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幽光。
而那个赏钱之人,早已不翼而飞。轻轻地来,悄悄地去,似乎这里从头至尾只有乞童一人似的。
……
一只手捏起那枚铜钱,手的主人被乞童那双惊骇凸出的眸子惊得心痛不已。凝视半晌,终是不忍地站起身。
许是蹲的太久,也许是阳光太刺眼,猛然站起竟有些头晕眼花。张长修用手扶额,闭目冷静,耳边是周围叽叽喳喳的唏嘘声。
“唉哟,可怜诶,这么小就死了,模样还这么惨。”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连个小乞丐也不放过。”
“真是可怜啊,竟是被扭了脑袋!”
“……”
今早,十三郡衙门接到千云酒楼当家的李千云的报案。在千云酒楼后门,死了一个乞丐,是被人拧断了脑袋。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幼.童下手,真是惨绝人寰!”
最后一声怒吼来自刺史江从善。向来喜子的江从善一听说此案,来不及换上官服便赶了过来,查看情况。
没想到,乞童的死状竟如此令人揪心。
这只是个可怜见儿的乞儿,到底是谁能如此狠心!
张长修缓缓地睁开了眼,眸中充满狠戾与坚决。势要将凶手捉拿归案,依法处置!
他昨夜刚喜得子,城中便有凶手对幼.童下手。
这明显是对他的挑衅!
那他,定然会将凶手捉拿正法,以告乞童在天之灵!
“看这乞童的神情,应当是还在欣喜终于得了施舍。”何师爷恭敬地站在一旁,狐狸眼缓缓地从幼.童扭曲的面部上转移。
“这才真是得了财丢了命。俺老孙若是抓到这个凶手,先将他剥了几层皮再说!”孙头紧握住腰间的官刀刀柄,时刻准备着出鞘。
张长修愈听心里越不舒服,就像有把火在炙烤,让他难受又暴躁,紧握在手心中的铜钱也格外地烫手。见仵作正在收拾工具,已经结束验查,立马肃声喝道:“仵作,情况如何?”
“回老爷,死因是颈项被人扭断,身上只有旧伤,并无其他新伤。是一击致命。”仵作恭敬回话,便是验尸无数,此时也是怜悯之情泛滥,止不住地叹息。
“一、击、致命。”张长修咬牙切齿地重复每一个字,看向孙头,“将尸体带回衙门,报案之人以及相关之人都盘问好了?”
“盘问好了,他们都等着去衙门了。”孙头见太守雷厉风行,自然也不敢落下,立马利索汇报。一挥手,让两个衙差抬着担架上来,将尸体安顿好。
“好,即刻回衙,一一盘问!”张长修丝毫不拖沓,侧身朝江从善行了个平级礼,“本官定会将凶手捉拿归案,时不我待,便先行一步。”
“好!你快些去!”江从善忙挥手催促他离开。
瞧着白布将乞童全然盖住,江从善悲怒之余,更是头疼。
这盗窃案才过没多久,竟又出了起乞童被杀案。十三郡当真是宁不了了,可要如何向圣上汇报?
这定是要触怒圣颜的!
……
乞童被杀之事,一个早上便传遍了整个十三郡。
常乐听罢这个骇人听闻的事儿,直犯嘀咕。
总觉得之前的盗窃案只是个开始,现在是杀童,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旋涡在等着十三郡卷进去。张长修得子之时,外面死了个幼.童,巧合的莫不让人唏嘘。
以至于,常乐在看见花氏一筷筷夹着羊肉,享受着满桌子美味时,莫不觉得讽刺可笑。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常乐说着,揉上了发酸的眼睛,“百姓不宁,幼.童惨死,却还要准备得子喜宴。可笑啊,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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