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罪名,两人匆忙下放,柳钊甚至未再见他们一面。
原先三人把酒言欢,快意人生,如今两人已故,只剩柳钊一人。
厉显始终沉默的坐着,如一尊无声息的雕像。
只是眉眼的悲戚,真是风吹也难散。
柳钊将房契备好,装在一个大信封里,交给厉显:“当年你父亲未改主户,房子还在别人名下,我知晓有你之后,便让那人将房子直接过户到你名下,这是你的东西,你收好。”
厉显接过,冲柳钊垂首,声音苦涩:“多…谢,柳叔。”
先前的往事都没让柳钊落下泪来,这一声却真是忍不住的,他欣慰:“好,好啊,小显,你长的这般大,这般好,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柳钊身在权利中心,这些年如履薄冰,不敢犯一分错,生怕让人抓了把柄,但在历程闫和柯薇翻案一事上,直至文件下来,都是他一手跟进。
“当年你父母名下的财产,我都已经让人替你上组织申请,相信不多时就能返还到你手上。”
…
许糯排练一结束就飞快的收拾东西,苏诏和柳梅香都要参与话剧排练,不能跟她同行。
苏诏说:“你着急吗?如果不急的话等我结束了送你回去。”
许糯将水杯拿好,摇头说:“不用啦,我有事先走啦,你们好好排练哦。”
要不是大庭广众,她都快要变成一只蝴蝶飞出去了。
沪上大学旁的一条小巷,男人沉默的靠墙而站。
原就冷峻的脸似罩了一层冰霜,却在熟悉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时,冰雪融成了春雨。
稀稀疏疏的落没了。
他看向来人,低声轻唤:“糯糯。”
语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难过,叫许糯眉眼一软。
小巷子没人,许糯快手快脚的伸手抱住他,像他平日安慰自己一样,掌心轻柔的落在他的背上。
许糯知道他下午去找的谁,一个是柯崇山,另一个是厉显父亲的朋友,名字她给忘了,但见故人必定忆往昔。
那些让人不愿回首的旧事。
许糯一下一下的,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厉显的身子从僵硬到放松,反客为主的伸手将她抱住,感受着她给自己的巨大力量。
他用头轻轻的蹭了一下她的耳朵,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笑眯眯的抬头:“我们回家,好吗?”
被家这个字眼戳中心口,他眼眶微热,点头:“好。”
一到家里,许糯还没来得及把包包摘下来,就被推住腋窝和膝盖,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她被抱得很高,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低下头刚好可以抵住他微仰的脸。
他向来情绪内敛,此刻却控制不住一般,眼中都荡漾着难过。
许糯伸手,轻轻捧住他的脸,低下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吐气如兰,蜻蜓点水。
伤痛瞬间被抚慰了一般,眼中的浓郁渐散,取而代之是她迷人的笑颜。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望着她的眼神满足又深情,仿佛这个世界是一片黑暗和空虚。
而她是世界里唯一的实物。
两人目光相交,慢慢的贴近了对方。
难分难舍间,许糯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五感里全部是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味道,他的动作,他的声音…
他按压在自己后颈上的温热手掌。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将她牢牢抱住的同时,竟还能分出一只手来轻抚她的脖颈。
天旋地转间,她被他抱坐在椅子上,而他的手掌依旧扶着她的后颈,支撑住她瘫软无力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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